況穆的腳步很快,季宵煥出去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校園中間。
這時候旁邊有個男生騎著單車急速的沖了過來,按了兩下喇叭,況穆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直直的往道路中間走。
“況穆。”季宵煥快步走上前,一把的拉住了況穆的手腕,把他拽回了路里面。
況穆被拽的身子晃動,手臂生疼,他回過頭赤紅著眼睛瞪著季宵煥,嘴巴張了張,本想氣勢很足的說話,可一開口聲音就委屈極了“干什么你不是說了以后我們就是陌生人嗎”
季宵煥眼眸黑沉的看著況穆,松開了捏著況穆的手,他向后退了一步,與況穆保持了一個合理的距離。
“你的餐盒忘了拿。”
況穆看著季宵煥手里藍色的餐盒,低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過餐盒。
季宵煥舉著餐盒有些累了,索性將餐盒向前遞了遞,想要送到況穆手邊。
況穆卻向后退了一步,緊握著手,抗拒接過那個餐盒。
“你”
“季宵煥,你就不想看看我早上給你做了什么嗎”
況穆垂眸看著那個餐盒,聲音顫抖“我提前了好幾天就在準備,把手都割破了,你就一點點都不好奇嗎”
季宵煥皺了皺眉頭“況穆,我說過。”
況穆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季宵煥的話“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況穆本想故作輕松,可是說到最后卻委屈的心口發酸,眼睛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餐盒你拿走吧。”季宵煥彎腰將餐盒放在地上,聲音低沉“以后不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沒有意義的事情”況穆望著地上的餐盒,閉上了眼睛,突然冷笑了一聲,他抬起赤紅的眼睛,用受傷的手狠狠的指了指地面“季宵煥,你既然那么厭惡我,又為什么為什么”
后面的話況穆怎么都說不下去了。
有些話他真的不愿意再說,說多顯得他太矯情,他的那點小心思在季宵煥面前,還真的是可笑至極。
這都多少次了
他傷心的渾身顫抖滿臉狼狽,可是季宵煥卻面無表情冷眼旁觀。
自取其辱這種事情,他在季宵煥面前都做了多少次了
既然他厭惡他,又為什么要管他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受傷了,為什么要給他不切實際的希望,然后再一次次的捏碎。
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好好既然你不要,那就扔了吧。”
況穆閉上了眼睛,聲音疲憊極了,連氣聲都是虛的,他腳步蒼然的倒退兩步,沒看季宵煥,轉過身走了。
他走的速度很快,后面的腳步甚至用跑的。
沒一會況穆就走出了校門,轉進了一個人影稀少的小路,傍晚的風在耳邊呼呼的刮,吹進了況穆的鼻腔里,嗆的他忽然開始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況穆站住了腳,捂住嘴巴,咳著咳著眼淚咳的都流了下來,眼前一片模糊。
天空半黑,路邊的燈亮了起來。
況穆站在道路中間,寬松的藍白校服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純黑的發絲在空中飛揚,一陣風吹過來,衣服服帖在腰間,更顯出他腰骨纖細緊繃。
本該是很美好的畫面,只是他的手捂住了眼睛,肩膀不斷的抽泣,影子在燈光下被拉的很長,孤單又無奈。
眼睛的那個位置,是剛剛季宵煥捂過的地方。
其實,惹他哭的從來都不是尖利的針頭,而是季宵煥尖利的話語。
那個人他說的話那么刺耳,可為什么手是暖的。
沒過幾天,到了數學競賽的日子。
老馮先是站在講臺上囑咐了一番,接著給每個人都發了準考證,競賽班算是解散了。
這次的數學競賽全市一共有三個考場。
況穆的考場在市內的一所中學,而季宵煥,秋晴和秦米則一起分到了郊區的一所高中。
況穆這幾天狀態不太好,自從那天回家他又是感冒,又是犯胃病,請了兩天的假,在家睡了兩天,吃了些藥才將將挺過來了。
數學競賽的時候,也沒有怎么影響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