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一直蓋到了況穆的脖頸處,露出了他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圓溜溜的望著季宵煥,看起來格外的乖。
況穆低頭看了一眼那個毯子,忽然就感覺這個毯子有些眼熟。
他抬頭望著季宵煥,問“哥,這個毯子是”
“從我家里拿的。”
況穆垂下眼眸一下就不說話了。
這個毯子就是他十七歲那年住到季宵煥的家里,季宵煥給他買的。
因為毯子的質量好,即便是過了七年也和當年一樣白,一樣的柔軟,如果不仔細的辨認和新的沒有任何的區別。
只是在毯子的角上有一處油漬的印記,那是況穆不小心留下的
況穆忽然心里開始泛酸。
季宵煥一坐下,況穆就靠到了季宵煥的身上。
明明兩個人的位置很大,可是況穆就非要和季宵煥擠到一起。
中間那個扶手又硌到了況穆的腰,弄的他好不舒服。
季宵煥側過頭看了看他弟弟,沉默了一下,將兩個座位之間的扶手給扳了起來,然后攬住了況穆的腰,讓他可以靠的更近更舒服了一些。
“這樣可以了嗎”季宵煥問。
況穆的小腦袋枕在季宵煥的肩頭,蹭來蹭去的點了點頭,然后就乖乖的靠著不動了。
“哥,下次我們回明城就住在你家里好不好”
“怎么了”季宵煥問。
況穆咬住了下唇,沉默了一會,聲音微啞的說“我想在那個家里睡覺,就像當年一樣和你一起”
當年的事情對況穆的觸痛依舊在。
他還記得他最后一次去季宵煥家里的情景。
他去帶走小星星和小月亮,卻看見了他哥哥在每個藥盒上做著的標記。
當時的那中撕心裂肺的痛,現在況穆只要想起來都會痛的厲害。
而他需要在那間他們曾經的家里,和季宵煥的做最瘋狂的事情,做的他忘記一切,做的他欲生欲死,這樣才能洗刷掉當年的痛。
半響沒有得到了季宵煥的回應,況穆又抬起了頭,嘴巴鼓鼓的問季宵煥“好不好啊”
“好。”
況穆得到了他哥哥的回答,這才吸了吸鼻子,又重新枕回了季宵煥的肩頭。
季宵煥看著他弟弟毛茸茸的腦袋,忽然覺得有些想笑。
之前況穆在他的面前,還有有些大學老師的氣勢的,說話簡潔,臉上面無表情,看起來一副高冷的老師模樣。
可是現在的況穆黏在他的身上,半分都離不開。
這兩天他們兩個人在家里,況穆身體不舒服起不來床。
而況穆每次一生病,就格外依賴季宵煥。
季宵煥只要一出況穆臥室的門,他就用那雙含水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季宵煥。
這個樣子的他哪里還有一點上課的時候,手里拿著教案的高冷模樣。
在季宵煥的面前,現在的況穆和三歲時粘著他的況穆沒有任何的區別。
況穆枕在季宵煥的肩膀上正在昏昏欲睡,忽然聞到了一股飯菜的味道。
況穆立刻睜開了眼睛,側過頭望向了旁邊的位置,他看見斜前方的一個女生點了一盒盒飯,正打開飯吃的香。
況穆看了一眼她吃的東西,是一些有些油膩的肉。
況穆一下就難受了,他轉了轉頭,將整個臉都埋在了季宵煥的肩頭,鼻子也貼在季宵煥的身上,努力的嗅著他哥哥身上的味道,想要以此來隔絕那些讓他反胃的飯菜味。
季宵煥察覺到了況穆的異常。
他的手在況穆的腰側揉了揉,問道“難受了”
況穆的腦袋靠在季宵煥的肩膀上,點了點頭。
季宵煥沒說話了。
他在衣兜里掏了掏,從兜里拿出來一個小橘子,骨節分明的雙手將橘子剝開,掰了一牙橘子,塞進了他弟弟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