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側的手掌猛然攥緊,他牙關不自覺咬住。
他朝夕相處、榮辱與共的伙伴,被龐天這群人吊在了廠房的外面,引誘附近的喪尸把他當糧倉一般生啃血肉。
期間馮天吉的心里該有多痛苦、多絕望,他簡直不敢想。
祁邪把塞在馮天吉口中的布帛取了出來,這里地處偏僻,就算有喪尸叫聲也不會引起注意。
一拿出布,馮天吉便張著口伸著頭,做出撕咬的舉動,全然認不得眼前人就是自己的隊友。
好在他的眼睛還沒有全部被白色籠罩,現在還處于由人類轉化為喪尸的過程。
祁邪從懷里取出一大管白色的病毒抑制劑,都給馮天吉灌了進去。
這是他們出發前,元幼杉交給他的,以防萬一,誰能想到竟然真的用得上
藥劑被灌下去后,馮天吉身上的尸斑稍微淡化了一些,眼睛上的血絲也清澈一些。
他喉嚨里擠出痛苦的低吼,半晌嘶啞道“祁祁隊”
祁邪握緊他的手,低聲道“馮哥,我和小元來了,來給你們報仇了。”
馮天吉斑駁的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表情,眼角擠出了幾滴淚水,雖然喪尸病毒逐漸消退,但卻沒有完全恢復正常。
這是因為白天葛老二他們已經給他喂了好幾支抑制劑,讓他反復從病毒深重到逐漸減緩,從意識昏迷到清醒。
只要病毒稍稍消去一些,下面嘶吼的喪尸便再次撲了上來,撕咬他的血肉,讓他重新陷入被病毒侵蝕的痛苦。
這樣反反復復一整天,馮天吉的身體已經對病毒抑制劑有了免疫,現在再用只能減輕癥狀,而不能徹底解決病毒。
祁邪把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蓋在了他的身上。
“馮哥,我們很快就回來帶你回基地,溫樺那小子現在就在家里躺著等咱們呢,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馮天吉僵硬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好”
此時的居住寢室樓中,幾間屋子依然亮著。
一個套房的客廳里,幾個異能者神色各異各懷心事。
其中一男人正是白天里和龐天交談的孟慶,此時目光凜冽,盯著旁邊的同伴。
“魯成陽你老實告訴我,天哥和云停小隊的恩怨你知不知情”
沙發的另一頭,一個滿臉疲憊的青年人嘴里叼著煙,不知在想些什么,“孟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天哥對付云停的人和我有什么關系,難不成我還是那轉世的妲己,蠱惑了天哥。”
孟慶冷笑一聲,“你別給我裝傻,以前龐天什么時候如此激進,自從你加入我們隊伍和他說了云停的事情,他就一直念叨著要弄了祁邪。”
屋里的另一個女人只皺著眉沒說話,探究的目光也落在了魯成陽的身上。
魯成陽煩不勝煩,心里也有種說不出的慌張和不安。
大半年前,他憤而離開云停基地后,跟著一個車隊去往了首都城基地,加入了龐天的隊伍。
和云停都是玩家不同,龐天的隊伍里基本上都是由普通人組成的。
在某一次龐天殺了一個玩家被他意外發現后,他才意識到一些端倪。
龐天似乎在故意針對這個游戲副本中的玩家。
但他不敢打草驚蛇,一直把這件事埋在心里,更不敢表露出來。
結果他們的隊伍意外來到了陵城,他又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得知了云停的許多消息。
魯成陽雖然一直沒有和云停的人碰面,但他在暗中看到過他們好幾次,知道當初和他起沖突的那個女異能者已經加入了祁邪的隊伍,甚至還成了陵城最強的異能者。
他心里有對祁邪和曾經的隊友們的不滿,但卻從來沒想過用那些殘忍的手段對待他們。
今天他一回來,就聽說了白天發生的事情,看到了被掛在外面喂喪尸的馮天吉、以及牢籠中的羅曉茹,心里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