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便是響起了警報聲,通知他們立即集合列隊,調往了吉川市的震源地。
這一路上祁邪表面仍是一派正常,實際上他看著動車外一閃而過的景象,常常陷入迷茫。
腦海中那些機械電流音還在回蕩。
什么副本世界、游戲玩家沖擊著他本已穩固的意志,讓他再次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還是他真如家人擔憂得那樣,精神上有什么問題
“汪嗚汪”
接連不斷的犬吠聲音響亮,通體漆黑的搜救馬犬踩在一處廢墟之上,一邊低頭嗅著縫隙里的氣味,一邊跳著叫著、用前爪不停抓撓著縫隙。
登時搜救犬的主人跑了過去,“來這里這底下有人”
祁邪回過神來,和其他幾個搜救隊員來到了搜救犬挖刨的地點,取出救援工具。
這里是一處老式居民樓,房齡在二十年以上,經久風吹雨打一些內部結構本就松動,按照原計劃過不了兩年,此處就會拆遷重建。
遭遇了巨大級地震后,這一片樓房都轟然倒塌,碎石一層疊一層,幾乎看不出房屋的結構,救援難度極大。
在用切割機和鋼筋切斷器清理了最外層的大型碩石后,原本就激動得來回攢動的馬犬頓時更加躁動,跳到其中一處加大了犬吠。
祁邪深吸了兩口氣,平息著狂跳的心悸,蹙眉道“來個人搭把手,用抬升器和擴張鉗把這一塊石板撬起來。”
由于樓房壁石結構太過結實,他從卷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的小臂用力抬升時繃勁,清晰的肌肉紋理浮現在臂膀著,削薄的下頜也因用力咬緊。
不多時,最大的一塊殘骸便被眾人成功撬翻。
從兩指寬的縫隙,祁邪正巧看到了里面蜷縮的人影,似乎正用手臂護著頭頸。
盡管看不見臉,估摸著應該是個體型不壯碩的年輕人。
一縷朝霞紅如殘血,把霞光灑在廢墟之上。
饒是已到十月初,吉川市的氣溫依舊沒能降下來,天剛剛亮悶熱的熱氣便在城市中散開。
一些被掩埋在廢墟下的亡魂,在不亞于酷暑日的密閉環境中,彌漫出一股股異味。
祁邪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抬手時擦了把額角滲出的汗,揚聲問道
“底下的人能聽見么有沒有哪里被壓到了傷口處還有知覺沒”
幾番詢問下,縫隙的人影都沒有動靜,這讓他心中一沉覺得可能兇多吉少。
“先把上面的東西撬開吧。”
又扒開了幾塊體積較小的石塊后,幾個救援人員的臉上都露出一點驚詫。
“這是從哪兒掉的石材,怎么滑溜溜的”
滿地粗糙破碎的石板中,一塊體積頗大的板子卡在廢墟之間,顏色深灰色,整體光滑平整連一點棱角都摸不到,摸起來像一塊膠質的板子,就這么正正橫在幸存者的上方。
力竭昏迷之中,元幼杉能聽到這個城市中悉悉梭梭的聲音,遠近的人聲犬吠不絕。
她很想大聲呼救,可喉嚨卻如火燒,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身體過量使用附魔之力,發起了高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感覺自己保持著一個姿勢無法活動,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忽然,變大的犬吠和人聲隔著厚厚的廢墟,在她上方響起。
半醒半夢之間,她能感覺到壓在石板上的重物被一一挪走,不斷有光線從縫隙中映入,照在她的手腕、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