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她的鎮定,錢惠含就震驚許多,一臉驚異地看著元幼杉。
她從見了這個女孩兒的第一面,就覺得這一定是個貴族小姐,不可能是貧民出身。
葛叔還在雙手合十,老徐受不了了,他掀開葛叔的米餅攤子,拿了一個狠狠啃著,“葛叔你再仔細看看,我,徐懷生,你不認得了”
“呀”葛叔這回驚得眼珠子瞪大,“徐伢子”
半個小時后,敘了舊的葛叔已經從戰戰兢兢到耀武揚威,他沒想到處刑者大人不僅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反而是自己認識的小輩。
元幼杉從兩人的攀談中才知道,老徐之前竟然也是第十區走出來的貧民,和她還是老鄉,現在又成了自己的師父。
不得不說,緣分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但老徐的家人似乎早就沒了,所以這么多年來也一直沒回來過。
葛叔的目光在他和元幼杉身上來回掃過,咧著牙口,“出息了,從第十區里出去的娃娃都有出息,咱老頭子出去也面上有光,能吹吹牛皮。”
“杉丫頭,你爹之前和我交情好,我知道你們出事兒的時候啥也做不了,把你媽的一點遺物拿回來了,你抽空就過來拿。”
元幼杉真心實意道“謝謝葛叔。”
她聽說自己原來的家已經被人占了,在安全區無主的房子是默認可以搶奪的,葛叔還能幫著收拾一些重要的物品,已經非常好了。
老徐給葛叔點了根煙,問道“葛叔我問你個事兒,最近安全區里失蹤的人挺多的,你有沒有聽到點什么風聲”
身后的錢惠含微微蹙眉,顯然并不覺得他能從一個糟老頭子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其實她也并不覺得安全區里有什么危險,畢竟這種混亂交接之處,常常因為黨爭斗毆而死的人每天都有,還有一些飲酒過度的酒鬼不知什么時候就死在巷子里了,收尸隊的人發現時身體都僵了。
她帶著從上面過來的徐懷生和元幼杉在安全區里轉了好幾圈,愣是沒什么發現,她心里想估計也是白折騰。
果不其然,葛叔咂巴著嘴巴嘖嘖感嘆,一臉享受,卻沒說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失蹤害,伢子你也是從這巷子里走出去的,不會不知道咱們這些貧民過得是什么日子吧。有喝醉酒了摔死的、被打死的、被刀子絞了腸子的、治不起病咳死的每天都在死人,失不失蹤對于咱們這樣的人來說,有什么意義呢。”
老頭兒很珍惜地品著嘴里的煙,渾濁的眼中露出一抹沉肅。
但緊接著,他又道“不過你要是非要折騰,我也不是沒門路。”
老徐和元幼杉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欣喜。
“跟我過來吧。”
穿過層層巷口,幾人越走越偏,一直來到一處巨大的、正在分工運轉的廠房。
看到這里后,錢惠含道“這邊是安全區的垃圾場,有什么問題嗎”
聽到垃圾場,元幼杉微微挑眉,想到了那夜遇到拋尸的偽裝者時的情景。
因為整個安全區非常大,人口也比綠級城池要密集地多,秩序混亂以及灰色產業合法,和追求基因的貴族不同,安全區中充斥著大量的意外產下的孩子,這也是因為安全區的醫療資源太稀缺,一般人如果懷孕了是很難打胎、只能選擇在家生下。
大量的人口制造出的生活垃圾,是非常可觀的。
這些安全區的垃圾場由機械車全自動運轉處理,加工后會被運到淪陷區丟棄,平時很少有什么人來,要是真有意圖不軌之人確實能將一些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丟進垃圾場銷毀。
葛叔搖搖頭,說“問題不在這兒,跟我過來吧。”
幾人沿著下坡走到了處理廠下方的拱橋底,附近堆積的廢棄物也就更多了,隱隱彌漫的腐爛氣味讓人忍不住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