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居入口是第一批到來的處刑者小隊,在沿著城墻外鋪商鋪的邊緣打通的一條隧道。
因為安全區的四面八方的都是流動的黃沙,哪怕在城墻邊緣挖出了隧道,最多也只能保持小半天的時間,便會外面的沙子重新填上。
不知道哪位處刑者以自己的刑具和特殊能力,將刑具具化成薄薄的凹凸不平的堅硬殼子,在隧道內部撐開一條路。
元幼杉一行人先后從隧道口跳了進去,沿著腳下的道路往巢居中走。
黑暗的地下隧道只有不到兩米高,內壁呈現出透明色澤,一股濃濃的腥氣夾雜著說不出腥臊氣味,在甬道中蔓延。
她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走在里面都覺得有些逼仄,更別提同行的支援者中還有身體強壯、個頭高大的處刑者男性,一時間大多數人都需要弓著背彎著腰,嘀咕和衣料摩擦聲在甬道中回響。
最初聽到沙沙聲時,元幼杉還以為是他們自己人發出的動靜,很快她便意識到不是。
她將手里拿著的小手電抬起,對著身側的甬壁貼著照,光線被一壁之隔外的厚實黃沙盡數吸收,能看清甬道外砂石緩緩流動、擠壓著甬道外壁。
視線頓住時,身前的祁邪恰好感知到她的動作,稍稍放緩腳步讓自己落后兩步,到了女孩兒的身側。
他面上覆著的猩紅的面具,在來回閃爍的手電光線下有些詭異。
“怎么了,有什么發現么”
“你看。”元幼杉微微昂首,于是他順勢看了過去。
只見帶著顆粒突起的透明甬道外,透著光暈的白色夾雜在沙堆中,昏暗的時候看不清,被手電筒的光線一打便顯露出來。
那是一顆邊緣貼在甬道上的繭子,里面包裹著一個人類的殘軀。
他的臉孔正好正對著甬道的方向,隔著一層甬道和繭膜,那張破碎的臉上仍能看出神情扭曲而痛苦,斑駁的皮膚上染著凝固的鮮血,瞪大充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甬道中的處刑者的方向。
猛地一看倒像是什么恐怖片中的場景。
從元幼杉和祁邪身后陡然傳來一聲驚呵,把本來沒什么感覺的元幼杉喊得一激靈。
一回頭,才發現那個小山湖的第一梯隊的季孟平,就站在他們的身后,神情惶恐。
周遭前后的處刑者們也被嚇了一跳。
“出什么事兒了”
有人抱怨道“做什么呢突然嚇唬人,別開這種玩笑”
季孟平“不、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怕鬼”
他白胖的臉上神情有些尷尬,顯然也覺得自己一個處刑者怕鬼有些離譜。
但也正是因為他這一喊,也讓其他人注意到了元幼杉這邊的發現。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顆被吃掉的囊繭”
從聯邦搗毀并回收的巢蟻科種標本研究發現,這類蟲類擬生的孢子寄生物,進食方法有異曲同工之處。
巢蟻孢種雖然外觀上類似多足蠕蟲,但它進食的口器和擬蠅種一樣,都是一根長長的像導管一般的長吻。
進食之時,它會直接用腹足捧著包有獵物的囊繭,而后用口器在薄膜上開一個洞口,伸進去攪碎獵物的血肉和內臟,吸食里面的肉泥。
因此大部分幸運的被當成儲備糧的囊繭雖然安全,但一旦成為被選中的食物,便會極其痛苦地困在繭中、死狀凄慘。
有了元幼杉開先河,其他處刑者也紛紛將手電貼著墻壁照射。
一個個遍布在甬道壁上的光點,照亮了這一條路之外的黃沙中。
那些被掩蓋在沙子中的囊繭,也都在光點中顯露,整個地下像是一個大型墳冢,讓人不寒而栗。
繭子中大多數能看出來的,都是人類尸體,干癟破碎被吃空后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