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長眠于逐漸被黃沙淹沒的繭殼中,用猙獰的目光盯著來往于巢居的人類。
或許再過半個月,流動的黃沙就會把他們往地心的深處帶動,他們的存在將不被人記得。
偌大的巢居地下,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空繭。
不少人心底發冷。
片刻后才有人遲疑道“這些巢蟻孢種的數量真的不多么”
其他人也有這樣的顧慮,還未真正進入巢居深處,四周的繭殼便如此之多,他們猜測或許聯邦的情報還是有誤的。
但都已經走到了這里,也不允許他們中途退縮了。
好在隊伍中還有鬼面這位處刑者總部的隊長坐鎮,就像定海神針般,讓眾人安心不少。
大約又走了三四分鐘的時間,光線出現在的隧道的盡頭,季孟平忍不住松了口氣,“終于到了。”
說來慚愧,他不怕那些猙獰食人的怪物,甚至一刀一個拔除得十分平靜,偏偏很信的舊時代所謂的鬼神之說,覺得橫死在異形者口中的人怨氣都很重。
出了洞后,眾人才發現他們到了第六區的外圍,隧道的出口距離安全區城墻已有一段距離。
洞口附近灑滿了綠色的藥粉,其中一人蹲下捻起一點搓揉著,嗅后說道“是調查院研發的驅蟲劑。”
而緊隨其后從洞口中出來的處刑者們,也終于看清了巢居中的全貌。
曾經熙熙攘攘全是人類的黃級安全區,如今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
原本在隧道中便覺得惡臭難聞的腥氣,如今更是鋪天蓋地籠罩了整個巢居,連呼吸時肺部都有種沉悶感。
他們現在身處的位置,應該是第六區的大型中心廣場。
如果元幼杉沒記錯的話,這具身體所處的安全區中,也擁有這樣一個中心廣場,里面販賣著從綠級城池中運送而來的上等貨,專供貧民窟中有些錢幣人消遣。
而她和元父就是那些運動貨物的搬工。
如今光鮮亮麗的中心廣場內一片泥濘,堆積成小山的橢圓囊繭像灑在廣場中的大米粒,一顆接著一顆摞在一起,峰頂足有好幾米高。
向著四周延伸的四通八達小路上,也縱橫混亂地布滿了繭。
元幼杉的視線內能看到的地方,都被這種大大小小的乳白色囊繭充斥了,簡直像一顆顆密密麻麻的蟲卵,堆疊在已經干涸的粘液膜塊之中,數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
過多的粘液將囊繭黏在一起,風干后連第六區的地面上,都覆蓋著一層凝固的膠狀體。
而整個第六區中的沖天惡臭,就是從這些巢蟻種的粘液中散發出來的。
一張張驚恐扭曲的人面被塑封在繭中,直到完全被包裹之前,仍然是掙扎抵抗的樣子。
元幼杉幾乎想象到,在某天深夜,大多數的貧民在沉睡中再一睜眼,發現整個世界陷入異形者的煉獄,該有多么絕望。
“太惡心了。”有人難掩心中的震撼,顯然是被這卵山惡心得夠嗆。
一名二級處刑者抽出了腰上別著的匕首,就要上前去將就近的囊繭劃開。
季孟平白胖的臉神情嚴肅,制止道“別劃這些囊繭中都是普通人,就算能救出來一個兩個,目前也不能解救全城的人,只有等拔除了巢蟻種后讓后勤部的人專門過來善后了。”
”沒錯。“元幼杉贊成地點點頭,“況且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要尋找失聯的其他隊伍,身邊帶著普通人只會拖后腿。”
她說話的時候,引得隊伍中幾個處刑者看來,實在是她外表看著太過稚嫩。
但處刑者的地位按等級劃分,實力強就能得到尊敬,因此大家都點點頭。
“她說得沒錯,但是現在這情況,我們要怎么找到之前失聯的隊伍難道要沿著整個第六區轉一圈嗎”
“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所處的環境有什么問題”就在小隊陷入短暫僵持時,覆著猩紅面具的鬼面開了口。
“這里的囊繭,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