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憑這種奇怪的現象繼續向外擴散。
很快元幼杉眼中的世界,就變成了一種類似框架結構線性模塊,仿若一張只有線條的黑白輿圖。
用她自己能夠理解的方式,她將整間屋子、整棟樓直到她力量能感知到的盡頭,都看成一個三維立體圖紙,而她和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一個物體,都以特殊的磁場信息存在于線性世界中。
只要在她的能力領域內,任何存在與細微的變化,都一覽無遺。
這種詭異能力明顯帶給她的好處,便是延長了她的視力,或者說感官。
能夠阻隔肉眼的墻壁、人體,卻阻隔不了線條和數據的流動。
當元幼杉的意識接觸領域中流動的線條和數據后,那種難以理解算法和感覺,又重新組合成她能夠理解的信息,回饋到她的腦海中。
就在這個時候,她便看到了許多肉眼看不到的信息。
比如在整間觀測室的外圍,似乎還埋伏著不少人,并非只有室內這批聯盟士兵。
有兩個明顯跳動的信息點,正在朝著這間房屋靠近,那應該是兩個人;
盡管在輿圖世界中它們都是無法具體看到的,但通過感覺,元幼杉還是大致推測出了,一位是生機和各方面能力較強的年輕人,另一個給她的感覺頗弱,應該是個中老年人。
沒多久,她便隱約聽到了一點聲音。
腳步聲、人聲。
那之前被威脅著給她接種了神光的研究人員,用略帶諂媚的語氣道“就是這里,祁邪那家伙一進去我就封上了門禁,通報您了”
擋得嚴嚴實實的肉墻自動分開一條小道,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穿著一席燕尾服,栗色短發淺褐色皮膚,身上穿著的制度明顯區別于其他人,肩部和腰帶上都銹刻著繁復的紋路;
他雙手包裹在薄手套中,聲調冷傲
“一級特戰隊員祁邪,擅闖主城研究院、盜取特殊研究物品神光,嚴重違反特戰隊的隊規、影響惡劣,升級為一級通緝要犯”
說完,這青年軍官沖祁邪露出一個笑容,居高臨下,就像在看什么骯臟低賤之物,“許久未見,你還是這么沒教養。”
“瘋狗果然就是該上好嘴套、套好繩索,否則就會跑出來亂吠,祁邪,你現在老老實實將神光交出來、認罪伏法,我還能看在你可憐的份兒上不動用特殊武器。”
一顆腦袋從他的身后探出,小心翼翼看了眼被包圍在士兵正中的人。
這人便是那倒霉催的、給元幼杉接種了神光的研究員老頭。
在祁邪抱著元幼杉前腳進入觀測室,他后腳就找來了主城特戰隊的人,來抓捕祁邪。
然而在看到那一高一矮的人影后,老頭兒瞪大了渾濁的眼珠。
他死死盯著祁邪身邊的元幼杉,因為過于震撼吃驚,嘴唇哆嗦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她”
不久之前,這位亡國公主還渾身潰爛、毫無生機地躺在手術臺上,如今卻唇紅齒白判若兩人,用黑而亮的眼瞳看向自己。
老頭兒親手將污染種子種下,更是專門研究的學者,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這個元幼杉,和神光融合了。
她變成了一個污染種。
帝國聯盟暗中努力了數十年的研究項目,傾盡研究院全力卻最終被判定失敗封鎖的項目,就以一種荒誕玩笑的方式,在一個全聯邦最弱小的人類身上,獲得了成功。
老頭兒死死盯著元幼杉,眼中盡是狂熱和興奮。
不能讓她死掉,不能傷害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