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門的巨響后,大約十數個全副武裝、端舉著輕型武器的士兵,直接闖入了觀測室中;
他們迅速在空曠冰冷的房室內散開后,形成了一個弧形的包圍圈,將觀測室中的兩個人擋在其中。
無數槍管的目標中心,最終都指向祁邪,以及被他用尾巴卷住腰肢、下意識擋在身后的金發少女。
氣氛一瞬間陷入僵持。
從外形上看,這群人的裝備和制服材質更適合實戰。
他們以鼻梁為分界線,有的帶著全黑的機械目鏡,有的下半張面孔被輕薄的合成金屬包裹。
其中一人開口“對面的舉起雙手、放下武器,你們已被列入通緝嫌犯名單”
祁邪
被武器指著的感覺,讓他心底的煩躁感和破壞欲直線上升。
他垂在身側的的機械爪尖,還在吧嗒吧嗒往地面滴著水珠,手背一繃,登時五根關節外突、棱邊鋒利的鐵爪彎曲,仿佛隨時都能爆起撕裂對面的敵人。
煩躁的小狗繃著臉,對身后的小公主兇了一句“嘖,你還真是麻煩。”
若是以往,現在他已經卸掉了對面這些人的手臂。
但如今身后跟了個小拖油瓶,向來隨心所欲的瘋犬竟然忍著躁人的嗡鳴聲和刺痛,久違地動起了遲鈍的大腦。
元幼杉很弱小,皮膚一戳就會破掉,一旦被飛濺的激光蹭到了,那些柔軟的胳膊和腿一定會壞掉吧。
自己廢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她重新拼湊起來,不劃算。
小狗心想,他從來不做這種虧本生意。
青年的不滿沒有攻擊性,就像只看起來炸了毛、兇兇的,卻在撲上來時收好爪子和牙齒的大狗。
過去他學不會什么叫克制,也從來不懂忍讓,但短短半天的時間里,他便完成了自我的初步馴化。
這讓元幼杉心里癢癢的,很想上手擼一把。
身處密封的環境中,元幼杉的視線只能從身前人寬闊的脊背側面,看到將觀測室大門擋得嚴嚴實實的士兵。
她知道現在氣氛很緊張,也很嚴肅。
但當那條細而純黑的長尾,在她眼前輕輕擺動時,她的大半注意力還是被吸引了過去。
祁邪的尾巴比主人更靈活,也更加柔軟。
盡管它的主人格外暴躁、兇戾,但它卻覆著一層薄薄的烏黑絨毛,看上去手感會很好,且總會抑制不住般地表現出一些藏在主人心底、最根本的情緒和。
它卷在元幼杉的腰肢上,卻會不自覺收緊。
元幼杉強行挪開目光,讓自己的意識全集中。
隨著視線凝聚,她陡然發現自己眼中的世界,似乎開始發生了什么變化。
她是變化的圓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擋在她面前的一切阻礙物祁邪、無數士兵、密封的觀測室墻壁,都像褪了色一般蕩漾開來。
無論是什么材質,都逐漸變得透明。
一根根尺規標注般的平直冰冷的線條,取代了色彩和畫面,抽空了填充之物徒留框架,仿佛每一個景物、每一道聲音都變成了可以用數字信息模擬,可以以特殊算法把控規則的數據。
元幼杉瞳孔微顫,但卻并沒有聲張。
她意識到這是那枚融入身體污染種子所帶給她身體和能力的變化,那股鑲嵌進身體中的陌生力量,正在被她理解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