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落地的一瞬,速度太快,他只來得及閉了眼,卻躲不過尖銳的小竹枝。
臉不輕不重地刮出了一道血印。
“掛彩了。”
啟瀾拿指尖一抹,自嘲地笑笑,“跳樓的功夫也是要常練常熟啊。”
他從青黃的竹葉叢里瞥了一眼樓上。
黑漆漆的一片。
方才臨時弄斷了臥室的電燈拉繩,一時半會是接不好的。
窗邊,有一條長長的被扯壞的窗簾花邊,落在風里來回地飄搖。
他意識到自己用力猛了些,又給人家的臥室添了一個破壞。
“可惜了小美姐的窗簾了,改日找個裁縫來幫她修補修補。”
屋里的人夠多了。
啟瀾不急著逃跑,反而蹲在竹子叢里靜觀其變。
而那個對他造成威脅的黑影,卻并不在窗前。
秦鋒摸出口袋里的香煙,點上,含在嘴里。
借著這點亮光,得以將黑成一團的環境重新打量。
節骨眼上,這臥室的電燈開關拉繩竟然毫無征兆地斷了。斷得莫名其妙,也給四處找人帶來了諸多不便。
“這屋里到底有沒有躲著人呢”
衣柜的門反復開了又關上。每一件衣裙都沒放過,提在手里都捋了好幾遍。
至于床底,也是瞅了又瞅。一眼望過去黑咕隆咚,只得親自爬進去試試深淺。
剛伸進去脖子,手腳還沒動,就重重地磕到了頭。個子太高也未必是件好事。
“哎呦”
揉著刺痛的前額,他蹲在床邊,越想越不對勁。
“明明病懨懨的,還拼命阻止我上樓,按理說房里應該藏了人。可現在確實不見了。”
“我在樓下耗了大半個晚上,躲著的那位又不傻,難道還眼睜睜地束手就擒么”
“肯定是趁機逃跑了”
往后一轉身,寬大的兩扇窗戶再次進入視野。
三下五除二,雙層窗簾都扯到一邊去了。
月光瀉了進來。半個房間都亮了。
拉開的窗栓,扯斷的窗簾花邊一覽無余。
種種跡象表明,這人就是倉促逃跑的。
只不過,有一身不差的功夫,從近五米的二樓往下一躍,都不曾弄出大的聲響,避開了他的關注。
深更半夜需要從臥室跳窗的,老百姓用腳趾頭都想得到是什么人。
最常見的不外乎梁上君子,好色之徒。
在這相對僻靜的地段,住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單身女子,加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傭人,本來就是比較危險的。
何況這家的經濟狀況好,又無男人在,小偷即使膽子不大,光顧一次風險成本也極低。
秦鋒的目光沿著梳妝臺一溜而過。
胭脂盒,首飾盒,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他打開其中一個,里頭的項鏈和耳環都排得好好的。不像有翻動過的痕跡。
“如果來的人不是奔著錢財,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
借著月光,也看見了墻上的照片。
和啟瀾的匆匆一瞥不同,他發現,相框有些異樣。
里面藏了東西
手里還有些工具。好奇心作祟,一枚薄薄的刀片,順著框子無聲地劃下去。
果然,觸到了一個硬的金屬質地的物件,挑出來一瞧,居然是一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