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學過點醫,先給你瞧個傷,上上藥,包一包。”
陳醒見狀也跟了過去,邊跑邊想小瀾又掛彩了,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啟瀾的一只胳膊搭在掌柜肩膀上,另一只胳膊垂著。
疼得齜牙咧嘴,頭腦還沒糊涂。
傷是要治的,但非得在這個處處有危險的地方治嗎
這店里的掌柜功夫傍身,做生意卻也不計較錢財,隱藏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萬一是警察局的便衣之類的豈不完蛋
但腿上的傷口流血,跑不動,只好在此短暫逗留。
他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陳醒,用眼神在告訴他
“萬一有情況,我能做到守口如瓶,陳兄你可以嗎”
或許是在一起久了,兩人從冤家變了好兄弟。
雖然不少場合意見不一,吵吵嚷嚷避免不了,關鍵之時也能心靈相通。
同伴在這昏暗的空間里也迅速地明白了這無聲的信息,肯定地點了點頭,讓他放心。
掌柜的架著啟瀾進了一間收拾的干凈整潔的房。
里頭并沒有尋常的生意人房里熟悉的算盤和秤桿之類的東西。
除了一副桌椅,擺著一些整齊的瓶瓶罐罐和茶具,整個房間很空。空到讓人覺得蹊蹺。
掌柜的讓啟瀾坐在椅子上,卷起他的褲腿,血流得不少,于是擰開了一瓶桌上放的黑色的藥膏。
“這是刀槍藥,抹一點。”
“好疼啊”
少年原本以為自己憋得住,藥膏一接觸到皮膚,像是起火,又像是一勺滾燙的開水澆了下去。
劇疼持續了片刻,奇跡般地消下去了。
血止住,傷口周圍的腫脹也一起緩解了許多。
此時,兩個伙計一前一后地進來,把大腕的羊肉面條和小菜小酒滿滿地擺了一桌。
“吃吧,打累了,吃點肉補補。這是上好的嫩羊肉。”
“謝謝掌柜的。”
“我們三人一起吃,我正好也想嘗嘗這新到的冬羊什么滋味。”
主人率先拿起筷子,請他們一起吃。
陳醒抱著碗,聞了聞,肉味正常,應該是安全的。于是道了謝,高高興興地吃起來。
肉咬了一口,嚼了嚼,真的香,忍不住一口氣吃了大半碗。
楊掌柜笑了笑,倒滿了兩只青色的瓷質小酒杯,遞上來招呼道
“來,天寒,喝點暖和暖和身子。”
啟瀾接了酒,道了謝,一仰脖子喝干,暫時沒覺察出異樣。
連日來的勞頓使他疲倦得不想吃東西,只歪著頭趴在桌上閉目養神。
陳醒面前的小酒杯也空了。唇邊的酒香有些新奇,像是釀了很久的一種野果子做的。
他抱著碗繼續對著幾大塊切得肥瘦相宜的羊肉埋頭苦干,卻聽見“叮當”一聲,連忙抬頭。
掌柜的瞥了一眼睡覺的啟瀾,注意力轉移到了陳醒身上。
他不緊不慢地把杯子放下,似笑非笑,盯著少年的眼睛隨和地問
“小伙子,你的姓名我還不知呢。聽口音像是京郊人士”
“您說我嘛”陳醒早有些心理準備,謙卑地答道
“我家是在郊區山里,來城里走親戚,瞎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