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醒無奈地剝開糖紙,咬住糖,狠狠地嚼著。
他壓低了聲音,“我娘萬一發現我們在冒險做的這些事,肯定會連夜抓我回村里的。”
“伯母如何看得出”
“哎,撕爛的那件新衣,是我元旦前回家背好吃的,娘一針一線親手做的。我怕她看到傷,硬是把屋里能找到的棉襖都套上去了。”
門外,小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話,眼角忽然間潮潤起來。
冰涼的手指抹了抹,竟是數滴快要結冰的眼淚。
“有娘疼的孩子果然大不一樣”
“小瀾的親娘也許還活著,我盡量幫他找到二太太”
“可惜,這世間恐怕沒幾個人知道我的身世線索了””
今日本有機會殺掉龍云。可終究放走了她。因為她資格最老,對每個成員的來歷和底細最為清楚。
“小金姐,我們完事了外頭冷,進來吧”
哭著的人嘆了一口氣,慌忙掏出手帕把眼淚擦去,回到了廚房里。
煮飯的忙得一身汗,正坐在地上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第一鍋丸子和面條好了。待稍微不燙一些,就可飽餐一頓。
然而小金的心思不在食物上。
小小的廚房里,除了食物的香氣,還有暖烘烘的灶火。
這樣的環境很適合聊一些白天不方便的事情。
尤其是深夜肚子餓了,可以邊吃邊聊,特別容易打開心扉說個痛快。
白天從龍云這個女魔頭手里奪來到皮夾子,被一雙好看的手虔誠地捧著。
經歷了一番磨難,它又重新擦亮了,擺在了他的面前。
“小瀾,到底是不是啟江的東西呢”
她語氣不僅急,還空空虛虛,缺底氣。
若不是里頭的一張顧啟江的學生照無言地透露了它的主人信息,這個傻姑娘寧可一直騙自己。
少年單手拿著皮夾子,眼里更多的是平靜。
“是我二哥的,沒錯。大概是三太太手下的壞人順手偷的。我在白家醫館時看見他腰里掛的是一個棉布錢袋。”
“他會不會真的被抓了”
“二哥人并沒落在他們手上。不必太擔心。要是龍云手里有了一個現成的人質,還用得著拿個臟兮兮的皮夾子來誑我們”
小金若有所思地把皮夾拿了回來,抽出一張一寸大小的紙片,怯怯地看了看。
“你認識她嗎你二哥的皮夾子怎么會放她的照片”
啟江并未求得朱涓涓的玉照,只能從報紙上剪了下來隨身帶著。
啟瀾不好說什么,怕自己嘴笨,說了不該說的又添了新麻煩。
尷尬地走到原本是打算睡前再揉的一盆面粉前,埋頭一個勁揉面團。
小金似乎還想繼續尋求答案,直直地盯著他,少年的雙腳恨不得把地面擦出個洞。
正在打盹的陳醒,見兄弟有難處,冒著被打的危險湊上前。
“這位小姐呢,我猜啊,人家心里沒把小瀾的哥哥當那什么,純粹的單相思罷了。”
“你懂”小金細長的美目一轉,似乎有些信了這番肺腑之言。
在啟瀾緊張的注視下,陳醒無奈地忍住肩膀上的傷痛,拍了拍胸膛
“這還用問我就是一個愛而不得的人,最懂得這種苦。我手里也沒那女孩子的照片,只能求著小瀾有時間教我畫一張。”
“好了好了,別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