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軒聽完護士的匯報,掏出筆來坐下寫病歷。何詩安不放心,湊近看,只見本子上寫著結合病人的癥狀,診斷為重度傷風,主要采用內服藥治療
她連忙問“大夫,是不是吃了阿司匹林就可以好了我家有很多,我可不可以帶他回去”
章文軒看出她很關心,更準確地說,是很愛他的這位好朋友。
但是張小法起病急,需要留院觀察,不能隨意帶走,何況傷風還具有很強的傳染性。
“小姐,”他望著她的充滿擔心和關懷的眼睛,平和地說“你不能帶走他,目前最適合的地方是醫院。我會讓護士去配藥,等他醒來了你再幫忙服下去。”
她感激地謝過,在腦子里一個勁地想照顧病人的辦法。
“大夫,可不可以給他做冷敷我帶了手絹的。”
“可以,我建議拿醫用酒精給他能擦的地方都擦上,物理降溫。這樣比冷敷效果好。”
章文軒說完,親自去藥劑房里拿了幾大瓶酒精,塞在白大褂兩邊的兜里送過來。他把酒精的蓋子一一打開,又讓護士送來一大盤紗布和棉花球。
準備就緒,他對何詩安說“小姐,請你出門回避一下,我要給他全身涂酒精。”
她握著張小法的手,依然坐著不動“不就是涂個酒精么,又不是別的,我也會的。”
她的回答讓大夫和護士都吃驚不小看來她思想開放,一點都不在乎這些。說明她確實很在意他,那就成全人家吧。
“好,我們出去了,這個任務交給你。給他擦酒精時要注意,擦完后要拿被子蓋好,別受涼加重病情。十五分鐘后來值班室找我。”
他們走后,她把門窗關好,防止風吹進來,然后洗了手,小心地解開他的上衣,認真地拿著鑷子夾了棉花一點點地涂抹。
屋內燈光柔和,把四周的墻壁涂上一層淡淡的暖色。這種安靜的氛圍里,帶有曖昧,也帶有愛而不得的無奈和心傷。
何詩安低頭給他的胸口涂酒精。涂著涂著,不僅臉紅了,眼圈也紅了一半是害羞,一半是心疼。
八年來,她第一次離顧家老三這么近,然而他卻渾然不知,像進入了冬眠的小熊,拿小刀扎屁股也不會醒來。
她從來就沒有做過照顧病人的事,沒多久就感到腰酸背痛。但為了他能好起來,她完全忘記了在學校追趕他時摔傷的膝蓋還在流血,蹭破的手心接觸到酒精更是像在火上烤一般鉆心地疼。
當上身涂好的酒精全部揮發完,她拿被子把他嚴嚴實實地蓋好,又輕輕地把褲子挽起來,繼續擦。門口的衛生桶里丟了好些廢棄的棉花球。
她好不容易把這瑣碎的工作完成,累得渾身是汗。再次拿手心試他的體溫,沒那么燙了,臉色比剛送來時也有所好轉。
她準備去找大夫,就在轉身離開的瞬間,張小法恢復了意識。他和所有發燒的病人一樣,睜開了眼睛后,對周圍的事物還是迷迷糊糊。
潛意識里感到有個女孩子在照顧自己,現在她似乎是要走了。為了挽留,他本能地動了動嘴唇,輕聲說出一句“別走。”
何詩安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雙眼涌出一層滾燙的淚珠。他是在叫她,還是誤把她當成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