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勇氣去面對可能的失望,所以咬住手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帶上門大步走出去。
章文軒在值班室里不時地察看手表,顯然已經超過了十五分鐘,那個女孩子還沒出現。正擔心著,她眼淚汪汪地進來,拿手絹不停地擦著臉頰。
他緊張地問“是不是出現了其他癥狀”
她有些哽咽地答道“沒有,他沒那么燙了好像是醒來了。”
他領著她往外走,寬慰道“醒來是好事啊,能物理降溫就不用打針了。”
他倆進門的時候,張小法聽到響聲,轉過頭看到章文軒,頭腦里犯起了困惑。他隱約記得,今晚來過醫院看病,明明一拿了藥就回學校去了難道晚上和林覓在宿舍獨處的事情只是夢境,事實上自己仍然在這里待著
“文軒兄,謝謝你,我是不是一直在醫院里沒有走”
章文軒見他雙眼里全是迷茫,只好把情況如實相告“小弟,你來過醫院,還寫了紙條托人轉交給我。等我忙完手術值夜班的時候,這位小姐又把你帶到這兒來了,當時你處于昏睡狀態,再燒下去就要脫水休克了。多虧她把你及時送來。”
他想這位小姐是指的哪位好奇怪的稱呼。看來不是林覓,因為大夫認識她。會不會是程倩倩
何詩安默不作聲地站在大夫身后,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希望他不要說一些讓她傷心的話。實際上,她不用這么擔心。他對她的態度早已比過去好了不少了。
“詩安,辛苦你送我來醫院。”
她聽到稱呼有了細微的變化,這是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男女不分地叫“何同學”。小小的一處變化,讓她拿起手絹捂著鼻子哭了起來。
“顧啟瀾,你八年來第一次這么叫我,以后還這么叫,好不好”
章文軒聽到她管張小法叫另一個名字,不禁好奇地問“小姐,他不是姓張么怎么有兩個名字”
她把大夫拉到門外,輕聲嘆道“他原來的名字是我剛才叫的這個,代表著他真正的身份。但在大家的眼里,他用現在的名字,想和過去告別。”
章文軒恍然大悟,同時也為她的細心和體貼感動。“我看得出來,你和他認識很久了,是不是青梅竹馬”
“一起上過學。現在他當我的老師。”
“你好好陪陪他吧,他特別需要陪伴,心里的病比傷風還要重呢。”
他倆在門外輕聲談話,這時護士端著藥和溫水來了“小姐,該給病人服藥了,每隔三小時一次。多喝水。”
何詩安謝過他們,拿著藥盤走進去“渴不渴吃藥前先喝點水”
張小法從床上用力坐起來,聞到全身的酒精味,猜到剛才是在物理退燒,“詩安,你過來。請幫忙把水遞給我。”
她把杯子端給他,看著他把水一口氣全部喝完,又拿桌上的暖水瓶倒了一滿杯。藥劑是一瓶液體,聞了聞味道有點苦。瓶子上寫著一次服用5毫升,還配了量勺。
她知道,以他的性格,是肯定不會讓她來喂藥的,死活都要自己喝。不過,如果把她換成是林覓,他肯定愿意享受被照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