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憶里的傷疤卻被揭開了,不久前差點被民國版狗仔隊給抓住,聲名掃地。
他在壓抑的工作環境下待久了,加上父親管得很嚴,日久就養成了逆反心理。
最近兩個月,他的生活悄然有了變化。每到下班時間,他往往給家里打電話,說是要加班,不回來吃飯睡覺。這個借口找的很巧妙,因為他會讓人看到放在辦公室里的床,以及裝著夜宵的紙袋,留下徹夜工作的好印象。
事實上他會在夜里八點到十點去歌舞廳,那兒有個叫克麗絲的舞女專門等著。
克麗絲是中英混血兒,灰藍的眼睛和飄逸的金發讓她備受追捧。要想和她跳舞,必須提前預約,還得給舞廳老板好處。
金錢,他有;地位,他也有。但是前者可以光明正大地帶到舞廳去,后者卻需要極力掩藏。這樣一來,搞得他每次去舞廳都緊張得像去打仗不僅需要喬裝一番,還得留心有沒有人盯梢。然而為了和她一起的快樂時光,他可以三番五次冒這個險。
在他眼里,克麗絲就像東交民巷大教堂壁畫里的天使,讓人有想親近的。他是真心喜歡這個會說流利漢語的女孩子。她告訴過他,父親是傳教士,母親是教民,都不在人世了。為了生存,她剛十三歲就被人介紹到了北平最大的舞廳,和復雜的成人世界開始了接觸。
朱行遠同情她,每次都給她很多錢,但給不了她一個未來的承諾。他知道父親死都不會同意將她娶進門,他未來的妻子,注定了要和兩位兄長家的女人一樣,打上政治聯姻的烙印。
半月前,正逢克麗絲十四歲生日,他特地帶了禮物去找她。兩人都很高興,跳舞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平時,惹惱了一些等候的客人,其中就有顧啟泯。
他為了不讓人認出自己,每次都會戴墨鏡,貼上兩撇假胡子。即使有熟人也難以辨認。
啟泯不知他的身份,沖過來與他動手,克里斯驚叫著跑開,留下他倆扭打成一團。
打斗中,啟泯掏出藏在西服中的鐵棍,令他難以招架。
墨鏡掉了,胡子也掉了,更糟糕的是,圍觀的人群里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好眼熟,可能在哪兒見過”
“回頭翻翻舊報紙就知道了。”
“真是個好線索,我們報社都很久沒登這類轟動性的花邊新聞了。”
“機不可失”
朱行遠的頭“嗡”地一響,脫下外套蓋住頭拼命地往門外跑,而那些難纏的狗仔隊一窩蜂地在后面追,害得他幾次路過辦公處都不敢進去,忍辱負重地帶著他們繞圈子
若不是前方馬路上發生了一起詭異的連環車禍,把這些記者吸引過去,他還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時候呢。
后來他問了舞廳老板,知道了啟泯是誰;也放棄了克麗絲,因為她并不是真心愛他。
那些花出去的錢算是交了學費。只是那口氣一直憋著,今天他打算從啟江身上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