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朱涓涓的心情并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凌亂。
她雖然接受了西方的高等教育,卻也無意識地受著男權社會的影響。
大哥和二哥已經開始給她物色相親對象,而父親也旁敲側擊地勸說她盡快解決單身問題。
二十一歲的她,不過是為了理想多讀了幾年書,不過是為了愛情不愿意將就,結果變成了家人眼中的“大齡青年”。
好不容易遇到個心動的男生,連話都沒說得上一句,他就像天邊的云一樣飄得無蹤影了。
平心而論,顧啟江對她的好,連她自己都會感動。
可朱先生一棍子打翻一船人,狠狠地告訴女兒“顧家的男人,除了沒成年的老三,沒一個好東西”
啟瀾是例外,他還小。何況父親是護著二太太的。
兩家之間多少有些陳年的怨恨,即使精明的三太太請她和母親上門做客,啟泯對她也表現的很紳士,朱涓涓心中已默默地給這一家人打了低分。
不知不覺,車開到了家門口。
正當她停下車,靠著座位喘氣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輛白色的轎車。
大哥來了。
朱博遠有自己的宅院,偶爾會在休息日回來看看家人。
由于公務和應酬很多,朱涓涓回國三個多月都只見過他一次。
她擦干眼淚,站起來準備打招呼,接著又看到了博遠旁邊坐著的女人。
丁浣也看到了她。
“涓涓,好久不見”
她望著昔日的閨蜜,又望著坐擁美人腰的大哥,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四妹,浣浣以后是你的大嫂。”
短短的幾個字,勾起了她的回憶。
在美國讀書的日子,陪著丁浣的是秦鋒。
如果早知道閨蜜會成為大嫂,她當初就該為自己的幸福爭一爭。
然而她沒有。
哪怕是提前發現了丁浣已經訂婚的秘密,善良的朱涓涓也沒有告訴秦鋒。
甚至,丁浣當時急著回國嫁人,無心寫論文,拜托她代勞,她也沒有說“不”字。
朱涓涓過去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為了友誼還是愛情在一再忍讓。
只有這個下午,在試衣間里哭泣的時候,她才漸漸地想明白了一點。
感情的事,如果不勇敢不主動,很可能就錯過了。
最好的青春也就那么幾年,她耽誤不起了。
“浣,我還想著學校放假了約你出來的。”
“放假等不及了。我們十二月就結婚。你要陪我去挑婚紗,還要選旗袍料子”
丁浣越說得起勁,朱涓涓就越聽得窩火。
“知道了,知道了,我陪。”
她感到有些頭暈,跟著大哥和丁浣木然地進了門。
朱行遠看到他們回來,蒼白的臉上有了點生氣。
中午的那頓給熊掌攪和得跑了不下五次廁所,他腰傷未愈,疼得齜牙咧嘴。
妹妹和顧家兄弟走后,他繼續在院子的水池邊玩烏龜,打發無聊的時光。
丁浣挽著博遠從他眼前走過,他的心跳頓時加速。
這個女人大冬天的,都穿絲襪,旗袍開叉也很高,胸也很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