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回家,捧著沒送出去的餅干盒進了客廳。
他茫茫然有點失落,盡管只是借花獻佛,空手見林覓實在難為情。
秦局長這天下班比平時早,秦太太高興極了,想一家人吃個豐盛晚飯。
不過,愿望很快破碎。
“鋒兒過來,有事問你。”
秦鋒轉過頭,發現父親的臉最近又胖了一層肉,看來外頭的飯菜更可口。
父子倆把書房的門關了,開始秘密談話。
秦局長點了根雪茄,狠狠地抽了口。
“那個無頭案,調查有結果了嗎”
秦鋒心里早有了底。
他見過林覓的手絹,和現場發現的那塊,差不多,連香水味都一致。
對她不利的,要盡力掩蓋。
他雖然算不準父親布下的棋,丟幾顆煙霧彈還是可以的。
“后海老板說,九月份是旺季,租船的最多可以達到一天百來人。”
“總有簿子啊。劉警長都拿來了,你也不仔細翻翻”
秦鋒別過面去,避開父親獵鷹般的直視。
“都看了好幾遍,沒發現有價值的東西。”
他裝得鎮定自若,只求父親快結束談話。
大冷天,秦局長卻發現了兒子鬢角落下的汗珠。
“你是在包庇嗎心里有鬼嗎”
一雙鐵爪死死揪住了他的衣領,好像要把他撕成碎片。
秦鋒垂下頭,不說一句話,任憑父親謾罵。
三天前,他連夜找到后海邊經營游船的老板。
在槍口下,對方無奈之下斷斷續續地講了實話。
“9月22日,后海清早就來了人租船游玩。”
“我記得,是一位先生帶著個十來歲的女兒,穿著打扮都很精致。”
秦鋒聽到此處,忍不住再翻了那一頁登記簿,卻只看到個潦草的簽名。
那天林先生領著林覓和顧啟瀾匆匆上岸,簽字的是李炎。
他去退船時,隨手寫了個“李四”。
再三交代老板不要將此事說出去,給了二十大洋作封口費。
在秦鋒看來,屬于刻意掩蓋,反而顯得可疑。
為了保護林覓,他模仿了李炎的筆跡,在登記簿上每隔幾頁寫一個名字。
同時以全家老小性命做條件,威脅老板不得和任何人講起實情。
當劉警長去拿所有的登記簿作分析時,都不知道已經被秦鋒動過手腳了。
秦局長罵了兒子半個鐘頭,見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氣得摔門而去。
這條線索算是廢了。
好在老狐貍見多識廣,心里不慌。
秦局長這晚約了三太太在城中的一處高檔茶樓見面。
他編了個理由,騙秦太太說有工作應酬,打扮一番就要出發。
客廳里,啟瀾做好的那盒黃油餅干,正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正是這個難得的好味道,才讓秦鋒沒把它丟掉,帶了回來打算用作下次相親的禮物。
秦局長看著精美的盒子,心里有種東西在蠢蠢欲動。
他不和兒子說一聲就擅自拿走了餅干。
顧公館門口,三太太精心修飾好,裝著要去聽戲,讓司機開車。
她這兩天的心情特別好。
如果能在明天婚宴上抓住顧啟瀾,同時還能以此為把柄,暗中敲林家一筆,收獲就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