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埋伏的便衣警察一個也不少。
報童齊齊拎了一只放報紙的布袋,準時出現在黃昏時候的門衛室。
她伸手算算,都快六天沒見到啟瀾了。
齊齊的爸爸原來是一家報社的記者,三個月前的某天在下班途中無故失蹤。
凌亂的路面只撿到一件帶血的外套和破碎的相機,同事們都說他遇害了。
從那天起,齊齊輟學,女扮男裝賣報紙,還要照顧病倒的媽媽和年幼的弟弟。
她對壞人的恨和對好人的愛,越發強烈。
看到啟瀾不見了,她沒有直接去打聽,而是趁著賣報紙,在周圍轉轉。
零碎的消息拼湊到一起,得出了有壞人算計的結論。
這天下班前,朱涓涓最后一個離開學校。
她沒有開車來,站在校門口伸手攔馬車。
忽然看到齊齊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朱老師,不好了,不好了,小瀾哥哥他給壞人抓走了”
朱涓涓一驚昨天上午還去酒店碰到啟瀾在做蛋糕,怎么就出了事
“別急,我們先坐上車,去找找。”
馬車到了華夏酒店門口,朱涓涓拉著齊齊一同進去找人。
啟瀾依然在攪拌蛋糕原料,看到她們進來,有點吃驚。
“涓涓姐和齊齊也來了,坐下吃點餅干。”
“齊齊說學校那里藏了警察裝的壞人,好幾天都沒見到你了。我聽她這么說,趕緊過來看看。萬一真的有事,我就去找啟江。”
啟瀾盡力地寬著她的心。
“姐姐,你別太擔心。我給啟泯綁走,半路逃了,不敢在學校繼續待下去。在這邊做糕點挺好的,不需要備課改作業,看書的時間反而比以前多。”
雖然只是虛驚一場,朱涓涓也不敢大意。
她先送齊齊到家,再去顧公館。
自從十月那次給啟江氣走,她都近兩個月沒來了。
傭人開門,三太太和啟泯笑容滿滿地迎接她去客廳,上茶,擺點心和水果,還添了鮮花。
唯獨不見啟江。
朱涓涓心里有點失落。
“他不是上月還表白過么男人真是經不起拒絕,不做戀人,連友情都打折扣了。”
西側,大太太的房間,飄出濃烈的中藥味。
啟江守在母親床邊,小金端著藥碗,輕輕拉開簾子。
“二少爺,你一夜沒睡,白天我來吧。”
他搖搖頭,接過藥碗,一勺勺喂給大太太喝。
“你才從上海回來,一路保護三太太和爸爸的安全,比我更辛苦。趁著有空,多休息。”
她還想多站一會,卻聽到客廳里三太太在喊了。
“小金,還不來沏茶”
她轉身往廊子里穿過去,進了客廳,一眼就認出了朱涓涓。
不久前,還被她追得一路逃命的女人,今天來顧公館了。
小金提起茶幾上的一柄青玉壺,給三太太和啟泯相繼倒水沖茶,就是不理沙發上坐著的女客。
三太太罵她怠慢,朱涓涓倒是很寬容。
“沒事,我第一次來,也沒時間喝茶,見見啟江就走。”
小金覺得她好煩。上回警告等于白費,不出半月又來找二少爺了。
無奈她也只能陪在客廳里耗著時間,眼看朱涓涓站起來去找啟江。
啟泯素來就不拘小節。朱涓涓一離開,他就迫不及待地和三太太聊起了啟瀾的事。
“三媽媽,秦局長那邊還沒抓到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