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尷尬地笑著解釋“不是打針疼,是坐起來的時候弄到傷口了。”
小美氣定神閑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叮囑道
“要上廁所的話,我給你喊個男大夫來幫忙,自己可千萬不能亂動,不然還得辛苦章大夫來縫第二遍傷口”
秦鋒終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不提他,我都聽煩了。”
這一抱怨可不得了,小美生氣了,直接就掀開被子,朝著他的腹部用兩指一按
“啊”
這回是一聲慘叫。
他疼得齜牙咧嘴,就只差從床上翻滾到地上來了。
又是一層血涌了出來,把紗布染紅。
她這一按,確實不妥當,眼前的這個男人,方才還還有點力氣和她懟,現在身子忽地往后一倒,整個臉上的顏色都變了。
她看著他的眼睛閉了,連忙心虛地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冰涼,心里又是后悔又是焦急。
情急之中,她匆匆地跑出去,直接沖進辦公室找章文軒。
“章大夫,病人手術后醒來又昏過去了”
唐悅嫻見章文軒一宿加班未歸,自然是放心不下。
小美剛從病房出來,就迎面在過道里碰見了她,拉了章文軒的手,兩人靠在一起有說有笑。
雖然她的臉上掛著令人感到舒服的微笑,小美還是感到了壓力,知難而退地躲回了病房。
而秦鋒原本一句無心的話,更是無意間刺痛了她,于是她一時頭腦發熱,用力按了他的剛剛止住血的傷口。
此時,章文軒的旁邊就坐著唐悅嫻。
她也不敢多說什么,連平日里一口一個喊得清脆的“章兄”,也臨時變成了“章大夫”。
章文軒二話不說,立即提了個醫藥箱跟著她往外跑。
悅嫻依然在里頭坐著,拿了一本抽屜里的書在翻,并沒有跟來添亂。
章文軒到了病床前,仔細檢查了秦鋒的傷口,又查了查脈搏,心跳的情況,然后把小美拉到了一邊。
“你為什么要按剛做完手術的傷口呢”
小美本想狡辯說“沒按”,但她最終開不了口,只好落下幾滴眼淚來。
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你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船人。沒有他,我早在牢里被折磨死了。”
文軒的話不多,語氣平和,態度也像大哥哥在教育小妹妹那樣耐心。
小美的眼淚不但沒減少,反而更多了。
她點點頭,配合他把傷口處的紗布換了萬幸,縫針處沒有撕裂,也沒有性命之憂。
章文軒惦記著悅嫻,拿了些藥讓她喂了病人,交待了些注意事項便走了。
病房里又只留下她獨自面對床上的那個人。
一宿不眠,半睡半醒之間,她被人捆綁著丟進了一個黑森森的樹林,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長到十六歲從沒做過這種噩夢,身子一顫,連人帶椅子往后倒去。
一只手忽然從被子下面伸出來,牢牢地拉住了她
她猛然驚醒,連忙自己坐穩,那只手一開始抓牢,此時快速地松了,又縮回了被子。
他側著頭,目光嚴肅,語調里透著涼涼的警告
“這一次原諒你,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