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后。
病人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穩,體溫也降下來了。
她微微地睜開了眼睛,雙手本能地握住了一只粗糙而溫暖的手。
“老爺,小姐的燒可算是退了”
“這么快就退燒了”
聽到石媽驚喜的一喊,董太太趕緊用力把噎在喉嚨里的半塊栗子糕咽下去。
捏起手帕揩了唇邊沾的糕餅渣渣,踩著高跟鞋又返回了客廳。
“你這寶貝侄女可真會生活,搬出來自己住,衣食住行可沒少花錢。再不嫁出去,我們都養不起她了。”
這話面子上是說給丈夫聽,實際上每一個字都有意地針對小美。
叔母的刻薄和冷漠,她早已忍了多年。
任憑對方如何嘴欠,小美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她醒來了,一聲不吭。
“錯了,她的房租,開銷,都是她父母親留下的錢,還有自己工作掙來的。今晚病人最大,不得打擾她休息。”
或許是看侄女的病不輕,院長竟然對即將到來的相親只字不提,也用冷冷的眼神警告太太不要胡言亂語。
三人都站在沙發旁邊,圍著醒轉過來的小美。
沒有人覺察到門口的那一只大鞋柜的門悄然開了。
門后,先冒出來半個頭,一雙帶著焦慮的眼睛,也緊張地望著病人的情況。
相比石媽的后悔,秦鋒的愧疚只多不少。
原本他是堅持不要老傭人去開門的。
但院長的敲門聲越來越大,院長夫人哇哇叫囂,威脅著再不開門就喊警察來把鎖撬開,逼得他也不得不退讓了。
“萬一真的報了警,劉警長帶人撞見了怎么辦以后就有把柄在他手里。不千方百計敲我一筆才怪。”
有的事不能多耽誤,多一秒就可能結果大相徑庭。
他盯著老傭人的眼睛,指了指樓上的臥室
“這屋里有我可以藏的地方嗎”
“客廳的鞋柜,餐廳的桌子,都可以的。”石媽的目光淡定,語氣真誠,“您身材不肥不瘦,腿一縮,沒問題。”
“臥室為什么不能進”他還是不甘心。
畢竟能借機進入臥室敲個究竟,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哎,我今天上午打掃衛生,不小心丟了鑰匙。得等小姐醒來了,問她找著備用的另外一把,才能開呢。”
“好吧。我就先藏了。”
桌子底下太容易被發現。樣子也和一條狗差不多,姿勢不雅。
秦鋒對此很不屑。照著石媽說的方法鉆鞋柜。
里頭有足足五層。最下邊的一層很空。
除了五六雙冬天的女鞋,里外擦得干干凈凈,并無其他的雜物。
他抱著膝蓋縮了脖子爬進去。
不但完美地坐得下,頭頂剛好擦著隔板。
鞋柜里黑漆漆的,坐了沒幾分鐘就熬不住了。
只要稍微挪動手腳,就會碰倒她原本擺放整齊的高跟鞋。
躲了一會,他聽到院長夫妻倆的那些話,猶如百爪撓心。
“這董先生還算有點良心,董太太簡直就是刻薄至極。再躲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要是待到天亮了還不走怎么辦”
“悄悄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