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至今止,這不知存在與否的注視,還沒對言落月的生活造成打擾,她就搖搖頭,不去想。
皎如紗的月色下,秋夜的涼風輕輕吹拂過一的發絲。
晚露無聲地打濕了言落月的褲腳,她隨手撣了一下,又看見一片凋零的花瓣落在自己肩頭。
花瓣只在邊緣處干枯了一線,微微打卷,瓣身仍然柔軟又鮮艷。
未等言落月伸手去摘,那花瓣便乘著長風,悠然歸去。正好似一段忽然興起的目光、一場擦肩而過的緣分,不知何時在會在天涯盡頭相逢。
直到一的腳步沙沙遠去,秋日的荒草中,才鉆一顆圓潤的小蛇腦袋。
蛇身瑩碧如玉,沁涼似水,閃動的雙眼倒映天上明月,是蒙了一層銀紗的兩顆黑曜石。
倘若言落月在場,就會發覺小青蛇此刻的目光,和她感覺到的注視,是何等相似。
那種眼,就好像是一貧窮的小孩子,渴切地望著水晶櫥窗中展覽的昂貴寶石。
他不必強求寶石落于他的手心,正如凡不強求明月他停留。
只能隔著玻璃,用目光觸碰一下寶石璀璨瑰麗的模,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因,那光彩已經溫柔地照亮過他的眼眸。
果然,對于言落月的晚歸,言雨沒說什么。
見言干把言落月送了回來,也只是多問了一句她吃沒吃飯。
聽言落月說自己吃過了,言雨又告訴她,廚下里給她留了今天的夜宵,接著就慢悠悠地收起了桌面上的零碎活計,轉回屋子里睡覺了。
五歲的小烏龜,在族雖然還是小娃娃,但在龜族里,已經是自己可以給自己做半主的年紀啦。
由于慣性思維,言雨下意識就覺得,言落月一定又是跟桑戟言干去逛集市了。
反倒是沈凈玄,一眼就看了言落月今晚不止去了月明集。
身佛門弟子,小尼姑慧眼如炬。
她告訴言落月“你身上有紅塵氣。”
言落月上下打量自己一番,什么氣沒看來。
她只發現衣角上多了指甲大小的油印準是鍋貼渣渣掉下來時沾上的。
“你眼好利啊。”言落月大大方方的承認,“對,今晚去了趟擂場。誒,凈玄,于你的指虎,有一新的設想”
沈凈玄靜靜聽著,直到言落月說完,方才雙手合十,誦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佛家有輪回遞償報之說,但貧尼一向覺得,既遞償,不必等輪回,不必期來。大奸大惡之徒,既然損了別的骨肉,那貧尼也應損他們的骨肉。”
言落月知道,所謂“輪回遞償報”,是佛宗中因果報應里的一種,大概類似于諺語里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前你傷了別的眼,后別也傷你的眼,前你打折了別的足,后別也打折你的足。
不過據言落月這幾年的相處來看,沈凈玄應該是那種不修前生來,唯愿金光怒目,降今生業報的那種佛門信徒
除此之外,她似乎還是那種更傾向于以自身佛的類型。
聽完言落月的講述,除了新指虎之外,沈凈玄對銀光擂場也很感興趣。
這也不意料,畢竟她是暴力尼姑。
沈凈玄略微意動“你們一晚就能來去一次,連打場,說明這擂場離得不遠。明日貧尼下午有空,正巧過去看看”
言落月在心中默默吐槽如果是凈玄的話,一下午實在不夠。
想找對地方,她得把南轅北轍,環球一周的時間算上。
言落月正想跟沈凈玄說,等下次大家一起去。
沈凈玄忽然問道“落月,你剛剛說,你的擂主名是口口口”
“是啊。”
一股熟悉的、不祥的預感,正緩緩浮上言落月心頭。
沈凈玄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貧尼的擂主名,就叫做呂呂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