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哪怕有條黃瓜放著也行,好讓言落月撅兩下啊。
就在這個念頭剛剛浮現之際,一道身影便宛如工筆描畫,清晰地在房間內顯現了輪廓。
他的氣息如此隱匿,他所站立的位置如此巧妙。
導致除了正對著此人的言落月外,其他人居然都對這個人的到來渾然不覺。
“”
言落月再次陷入沉默。
她從荒村冥離婚那次就發現了對面的這位大佬,似乎真的很喜歡看戲啊
“怎么了”
注意到言落月有點古怪的神情,鈕書劍對她揚了揚手上的材料。
他大聲嘲笑道“你怎么不趕緊選材料啊,是想服軟認輸了嗎”
言落月無言了一瞬。
她評估了一下地主家傻兒子的智商,感覺一旦話說得不直接,對面很有可能聽不懂。
于是,言落月比較直白地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故事”
“啊”
“一個人呢,他要是缺德事做多了,背后就會出現”
“出現鬼”鈕書劍冷笑一聲,“那它怎么還不趕緊在我身后出現啊”
虧他居然還清楚,自己做得多半都是缺德事。
就連鈕棋刀聽見這話,都在瞪自家的弱智弟弟了。
言落月強忍笑意垂下眼睛,心想這話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小姑娘握起拳頭,義正辭嚴道“就會出現天降正義”
鈕書劍聞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
笑到后半場,他的聲音猛然轉調,卻是因為一只冰冷的手掌,平和可親地搭在了他的肩頭。
和這只手一同到位的,還有順著肩頭流水般垂下的柔滑白發。
容貌邪肆宛如魔尊的赤瞳男人微微一笑。
他親切地拍拍鈕書劍的肩膀,以示鼓勵“繼續,不要停。”
“”
聽到他的聲音,鈕棋刀渾身重重一震。
他原本坐在一旁擺譜,現在像是被火燙屁股一樣,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敢置信地望著那道白衣白發的身影。
那個人的手掌,還平靜地壓著他弟弟的肩膀。
男人投來的目光也非常溫和可親,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然而鈕棋刀心中明白,這仿若溫和和藹的態度,什么也代表不了。
眼前的這位白衣人,他會用這樣充滿欣賞的眼神,看著他見到的每一個人、每一只妖物,甚至是每一棵世上的草木。
無情道修煉到了臻極之處,天地芻狗,人和草木在他眼中本就沒有區別。
于是,你永遠也不知道當姬輕鴻向你點頭、微笑、致意時,究竟是在盤算著摘下枝頭的白梅裝飾你的鬢發,還是打算摘下你的人頭,用鮮血為梅樹施肥。
“姬妖尊。”
鈕棋刀艱難地念出那聲敬稱“您您怎么在這兒”
他也是萬萬想不到,一個毫無背景的龜族小妖,居然真能招出姬輕鴻
如果這只龜妖有姬輕鴻做背景,她何必乘著一碟普通法器出行又何必來敲詐勒索他弟弟的飛舟
甚至就在剛剛,她有什么理由看上弟弟作為賭注的喪魂火
此時此刻,鈕棋刀從頭到腳冰冷一片。他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被騙了
他們兄弟倆這是這是被歸元宗給釣魚執法了
姬輕鴻漫不經心地一笑道“閑來無事,隨便出門走走。發現這里有熱鬧,就跟著過來看看。”
鈕棋刀勉強堆出一個假笑“那么,您請慢慢看”
“嗯”姬輕鴻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很快就擺了擺手,“現在這樣不好,不夠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