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月跟著宓記塵一路溜下山,路過山林、經過校場,再穿過食堂,最終來到外門弟子們居住的弟子院附近。
歸元宗地幅廣闊,即使是外門弟子,也能每人擁有一間獨立的小院。
在院門外不遠的老榕樹上,宓記塵輕輕推了推靈雀的后背,又松手放飛了這只小東西。
借著榕樹樹杈的制高視角,言落月很清晰地看見一聽見窗外的鳥叫聲,那位外門師姐就匆匆拉開了房門。
“呀你回來了”
那個師姐高高興興地迎上去,伸出手掌托住心愛的靈雀。
靈雀見到主人,也開心地順著她的胳膊一路蹦跳著攀上肩頭,親熱地用自己小巧的腦袋蹭蹭師姐的脖子。
“好了,好了,你回來就好。”
師姐被癢得咯咯直笑,好一會兒才把小鳥從肩頭取下。
她細細地打量陪伴自己度過許多歲月的鳥兒,有些憐愛又有些嗔怪地問道
“你去哪兒了我好幾天沒找見你哎呀,看看,你都餓瘦了。”
就在這時,師姐忽然發現了靈雀細細的腳桿上,系著一張字條。
她連忙將字條解下,展平一看,只見字條上寫著一行微微凌亂的字跡
下次小家伙再出門時,給它叼上一點鳥糧吧。它現在已經是個很能干的、養活了四個孩子的父親了。
“”
師姐拿著字條,驚訝地看向靈雀。
小鳥兒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嘰嘰叫了一聲,驕傲地挺起了自己柳黃色的胸膛。
“哇,我們鴨鴨都已經這么厲害了”
師姐高興地對著靈雀的腦袋又是一陣狂揉“不過,這位送鴨鴨回來的好心人是誰呢”
不遠處,“好心筆”宓記塵,正坐在老榕樹的高枝上。
他表情十分愉快,兩只懸空的小腿一晃一晃。
言落月笑著調侃道“這就是做了好事的快樂嗎”
“嗯。”宓記塵并不否認。
他微微閉眼,朝著師姐院子的方向,面上浮現出普通人看見一桌豐盛大餐時,會流露的幸福表情。
“她現在的情緒很快樂,而且被陌生人的善意關懷,讓她感覺暖洋洋的我現在也暖洋洋的。”
宓記塵唇角翹起,坦率地說道“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姬輕鴻依然沒回來的第三天,江汀白替師尊接到了一封紙鶴穿書。
留意看了一眼紙鶴翅膀上的印鑒形狀,確認只是門中正常的公務流通,江汀白便將紙鶴拆開。
當時,言落月正好在江汀白身邊請教問題。
她余光微微一掃,注意到這封紙鶴里,對姬輕鴻的稱呼是“素縷堂主人”。
“對了,大師兄,門內一般都怎么稱呼咱們師尊啊”
在外面的時候,旁人一邊叫姬輕鴻為“姬妖尊”。
所謂“妖尊”,并不是指姬輕鴻在妖族中有怎樣舉重若輕的地位,只是對于高位修士的禮貌性的稱呼。
同理,對于特別厲害、修為強大的劍修,外人一般稱之為“劍尊”、實力強悍的法修,則稱之為“道尊”。
當年如意城里,甄卓兒尊稱江汀白為“劍君”,也是出于相同的行事邏輯。
但在歸元宗中,大家都是同一宗門的弟子,當然不會再這樣叫了。
一般來說,對于單獨開峰立戶的修士,宗內往往以某某峰主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