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
姬輕鴻瞇起眼睛,緩緩起身,笑道“很好,好極了。”
隨著姬輕鴻站起來的動作,言落月毫不猶豫,拔腿就跑。
雖然常言道,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不過小龜龜的頭可以縮進殼子里,所以言落月根本不打算挨刀
這一天,言落月被追趕得上躥下跳,繞著無家可龜峰進行了一場馬拉松運動。
這個故事被妖族史官凌霜魂記載進了言落月傳里。
小標題的名字就叫做龜兔賽跑。
八十年的楚天闊舊案,牽連出了鴻通宮通魔一事。
鴻通宮放縱魔物的罪名,如今已經板上釘釘。
但所謂的“包庇魔物、豢養魔物、勾結魔物”三條罪名,鴻通宮絕不可能承認。
眾人在費長老那里也沒有挖到有力證據,所以鴻通宮如今還在激烈自辯。
鴻通宮畢竟是個體量卓然的龐然大物,故而關于這事的扯皮,一時半會兒且扯不完。
就像天下沒有因一事而衰敗的王朝,世上沒有于一日崩解的城池。
若要說鴻通宮會因為這件事驟然土崩瓦解,顯然很不可能。
但這種掌控力、引領力的缺失,對于鴻通宮來說,無疑是一種禮崩樂壞、四分五裂的不祥前兆。
言落月沒有密切關注那邊的拉鋸消息。
她最近的精力,主要放在兩件事上。
第一件事,言落月找遍又龜來兮峰上下對的,沒錯,言落月回來的第二天,姬輕鴻就心血來潮改了峰名,也沒找到二師筆的蹤影。
在往日里,二師筆總會定時定點泡溫泉。
言落月時不時還能穿上泳衣,跟二師筆一起在金色的溫泉里暢聊一陣。
但言落月這次回峰,并未發現二師筆的影蹤。
她隨口問了江汀白一句,大師兄愣了一下,旋即就讓她去問姬輕鴻。
這反應實在有點失常。
言落月心中留了意,轉而去問師尊,又被姬輕鴻輕飄飄塞了一個“你二師筆去掌門那里閉關了,等再過三年五載,他就出關陪你玩”的答案。
不知為何,那種好像忘記什么的感覺又浮現上來。
就像是半夜突然想喝可樂,于是猶豫著是要翻出之前買過、但家里找不到的那罐,還是點個外賣單子湊齊滿減。
許久也想不到頭緒,言落月只好把此事擱置。
第二件事嘛就是大師兄外出做短期任務,然后順手把巫滿霜給帶走了。
言落月本來想要一起跟著去,卻被江汀白輕輕拍了拍肩膀。
“師兄找巫師弟有點事等我們回來,我再告訴你。”
好吧,既然江師兄都這樣說了。
這些日子里,凌霜魂閉門不出,一直在精修山茶鎮一稿。
言落月獨自研究了一陣“體煉之術”,攢下了幾個問題,便抄起心得筆記,準備去請教一下宋清池。
言落月剛走到寒松門下榻的春晏來居附近,就看到了楚天闊的身影。
只見他正頭頂一摞高高的、裝滿水的水桶,滿臉無奈地站在屋檐下罰站。
言落月挑挑眉毛,很快就出現在楚天闊面前。
“楚師兄,”言落月打趣地朝他頭上看了一眼,“師兄正忙著呢”
楚天闊的目光朝上翻了翻,望著自己頭上疊成一縱的水桶,長長地嘆了口氣。
言落月忍笑道“宋門主因為什么事罰師兄啊”
要知道,自從三個寶貝弟子其中還包括他的兒子失而復得,宋門主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紅光滿面,連咳嗽都少了許多。
這三個孩子都經歷過一番大磋磨,宋門主正是愛惜他們比愛惜眼珠還要緊的時候,若不是犯下大錯,決計是舍不得罰的。
楚天闊輕咳一聲“宋師弟把我煉了的事還是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