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充滿懷念地說道,“還記得咱們第二次見面嗎”
巫滿霜微微一笑“記得。你讓我纏上你的手腕,偽裝成一條手鐲。”
言落月感慨道“我那時還不知道你是妖族呢,只以為你是條普通的小蛇。我當時還覺得,這條小蛇真的好聰明,我才碰一碰他,他就知道我的意思。”
巫滿霜笑了笑,故意問道“那現在呢”
言落月也笑了起來“現在退步了好多,馬馬虎虎吧。”
巫滿霜一怔“為何要這樣說”
言落月有理有據地扳起手指
“你還是條小青蛇時,仗著外表可愛,盡情從我手里騙吃騙喝。結果化為人形以后,不但失去了投喂待遇,而且還動不動就得給我買好吃的。你說,這是不是一種退步啊”
原來是這個退步法。
巫滿霜慢條斯理道“那么,我還可以再退步一些。”
“可別退啦,你都夠實心眼了。”
言落月嗔怪地看了巫滿霜一眼,也把目光投向了他手掌下的床頭柜。
“我才收留了你一個晚上,你就在這里留下一片碧鱗,給我當房租。”
“那其實不是房租,那是一個信物。”巫滿霜溫聲道。
“你救了我的命,我心中很感激。但我當時口不能言,只希望能用這種方式告訴你,我愿意用性命來報答你。”
“那現在呢”言落月挑起眉毛看向巫滿霜,“還要用性命報答嗎”
這問題好似平平無奇,其實是道送命題。
要是小蛇真敢點頭,仍舊輕忽生死,表示自己愿意千金一諾,命都不要那言落月家今天的晚飯,估計就是大碗蛇羹了。
巫滿霜微微一笑。
因為眼瞳顏色比常人更黑更深,巫滿霜的氣質神秘沉靜。
他不笑時往往讓人心生距離感,一笑時也常常以客氣禮貌居多。
但言落月卻很喜歡看小蛇笑。
因為巫滿霜每次對她笑起來時,都像是白瓷杯里裝著淺淺的一汪水,看起來澄凈又清澈,正如此刻。
巫滿霜握住言落月的手,輕輕地搖了搖。
他沉聲道“你我之間,如果還說報答的話,那也未免太淺了。”
言落月眨眨眼睛,覺得這個答案,真是沒有一個字不合自己心意。
只不過
“對了,我還想起來一件事。”
言落月笑著敲了敲床頭柜“當初也是在這里,你拿走我一個扎頭發的絨球誒。”
巫滿霜“”
提起那一次的不告自取,巫滿霜的臉龐漸漸染上一絲彤意。
言落月反手捏著巫滿霜的手掌甩了甩
“你拿走我扎頭發的絨絨球干什么我的絨球可都是成對配好的,你拿走那一只后,另一只也不能用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開床頭抽屜,作勢要找出當年的證物來,跟巫滿霜分說個明白。
沒想到抽屜一拉開,那只孤零零的小白球,居然真的還在。
“誒,真的在這里。”言落月微微咂舌。
她把那只絨絨軟軟的白色小毛球拎了出來,放在巫滿霜眼前晃了晃。
“看吧,它好孤單的。”
巫滿霜左躲右閃,仍然逃不過被言落月窮追不舍,用毛球癢絲絲地刷過臉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