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巫滿霜自己也沒想到,這門化妝技巧用到的對象和時機,和最初的打算簡直天差地別。
"不要不好意思了嘛,你這樣穿真的很好看啊。"
言落月的手肘支在桌面上順勢一滑,直接躺在手臂上,側仰著頭看向巫滿霜。
巫滿霜有點僵硬地轉開眼睛。
他當然不是生她的氣,只是心里有些難為情。
所以,巫滿霜這才假裝不高興,借此避開言落月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許多問題。
不然的話,言落月肯定會問出好多類似于"銀飾流蘇冰不冰腹肌"之類的小問題。巫滿霜可太知道言落月了。
可是,如果他不避開她的眼神,那恐怕連假裝生氣也做不到了。
"我那里還收藏了一套深紫色的女款,我陪你一起穿好不好"
見巫滿霜不答話,言落月彎起眼睛,又牽著他的手搖了搖。
她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我不會化這樣漂亮的彩妝呢。"
""
巫滿霜心頭一動,目光剛掃過來,就被言落月守株待兔地逮了個正著。
"求求你了,滿霜。"言落月輕快又俏皮地說道,"等我吃過增齡丹換好衣服后,你來幫我畫一個合適的妝吧。"
巫滿霜""
好吧,盡管過程有些曲折,路線有些迷離。
但他最初學習這門技巧的初衷,還是以一種復雜迂回的方式實現了。
巫滿霜仍然板著臉,但唇角似乎卻在微微上翹。
他說"我或許畫得不好。"
"你怎么可能畫得不好呢"言落月理所當然地說著。
聽言落月的語氣,就好像巫滿霜把她的妝面設計得很漂亮,乃是天經地義,宛如太陽東升西落一般運行的世界真理。
言落月眨眨眼睛,露出一個狡黠的笑"畢竟,你是在畫我呀。"
巫滿霜沒有直接露過臉,言落月卻是露過的。
所以,即使吃了特制的增齡丹調整身形,言落月還是在臉上戴了一副自己煉制的蝴蝶面具遮住輪廓。
下半張臉露出的部分,則以精美的彩繪遮掩。
一眼看去,面具下垂下數條藤蘿花枝。
言落月和巫滿霜的這番打扮,看起來就不像是名門正派的弟子,更像是哪個南疆邊緣邪惡門派出身的小魔頭。
兩人一路招搖過市,獲得回頭率無數。
巫滿霜一向非常好學,并且學一行愛一行。
即使對這身裝扮不太適應,但言落月已經替他勾勒好妖艷賤貨的人設,他自然會兢兢業業地按照劇本走。
侍者引兩人前去注冊擂主身份。
言落月輕笑著擺了擺手"我就不了,我只是來看熱鬧的。"
侍者點點頭,又轉向巫滿霜"那么這位貴客的擂主名是什么呢"
巫滿霜垂下眼簾,慢吞吞地揚起隨身的銀葡纏絲紅寶煙槍,在紙面上輕飄飄地一劃。
關于這個問題,他早就和言落月商量好。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那位氣質瑰艷的男子開口。
他的聲音竟也非常特殊,輕柔細膩,卻又帶著一股難以親近的陰冷,宛如一條毒蛇親密地劃過你的頸項。
"兌愁眠。"男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的擂主名,叫做兌愁眠。"
這位名為兌愁眠的南疆修士,果然不同凡響。
是的,盡管尚且不知兌愁眠的來歷身份,但幾乎所有人,都默認為他是一個南疆修士。
無論是那身奇異招搖、中原難得一見的裝扮,還是他隨身攜帶、可以從里面噴吐出數種毒霧煙氣的長煙槍,亦或是男子形如鬼魅,配合著銀鈴聲令人心煩意亂的獨特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