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剔透如玉的小青蛇,正順著墻根爬遠。
凡是它經行過的地方,顯出絲絲新綠的草色,全部一視同仁地重歸枯萎。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小青蛇越爬越遠,而它新接觸到的植物,也從草尖一直枯萎到底下深埋的根部。
這些草木撐過了嚴峻的冬日,頂住了早春料峭的寒風,卻沒有預料過這樣一位意外的來客,在拂曉到來之前將它們無情摧折。
言落月醒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小青蛇。
她的睡姿稍微有點狂放。
自從經過言雨允許,獲得了獨立睡覺權以后,言落月的睡眠姿態就日漸自由。
明明晚上剛熄燈的時候,姿勢還是安詳的平躺,結果一覺醒來,不但平躺換成了俯臥,臉蛋也在床頭壓成了扁扁的一灘。
睡眼惺忪地揚起爪子,言落月迷蒙地在枕頭邊上扒拉兩下,只摸到一張空蕩蕩的手帕。
言落月“”
壞了,小青蛇呢她那么漂亮一條蛇,睡前還在她枕頭邊上呢。
不會是、應該不是千萬別是被她給壓成蛇精餅了吧
言落月雙眼驀地睜大,所有睡意全部飛到九霄云外。她一個鯉魚打挺瞬間坐起,慌忙掀開被子翻找起來。
被子底下、枕頭下面、褥子底下也得翻翻,還有睡前挽的丸子頭也捏一下,看小蛇有沒有偷偷爬進里面。
一通狂風驟雨般的搜尋以后,言落月仍然沒找到任何和小青蛇相關的痕跡。
直到最后,言落月在床頭矮柜上發現了一片青色的蛇鱗。
那片細小的蛇鱗相當新鮮,像是剛從身上拔下來一樣,邊緣處還染著一絲仍然鮮艷的血跡。
甚至顧不得披上外衣,言落月光腳握著鱗片,匆匆跑出了屋子。
小姑娘磕磕絆絆地邁過門檻,卻只見晨曦照耀大地。朝陽四面八方鋪設開萬里金紅霞光,哪里還能尋到那抹驚艷瑰麗的碧色
小青蛇不告而別以后,言落月情緒低落了好幾天。
只有想到自己已經賺夠第一桶金,可以挑選喜歡的火種煉器,她的心情才會好轉一點。
對于如何挑選火種,言落月自有一番心得,可以說得頭頭是道。
但關于在哪兒能買到物美價廉的火種,這就觸及到了她的知識空白區。
一聽這個問題,言干和桑戟也是連連搖頭,對此完全沒有經驗。
桑戟建議言落月“要不,你問問江先生我總覺得他什么都知道。”
于是,當天吃過中午飯,被江汀白接走的時候,言落月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她仰起小臉叫了一聲“江先生。”
“嗯”江汀白非常配合地停下腳步。
見言落月有話想說,他手指一動,腰間長劍變寬數寸,“嗖”地飛到言落月腳下,穩穩地把言落月托起到和自己平視的高度。
言落月平生第一次“被飛劍”,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直到江汀白問了一句“怎么了”言落月這才回過神來,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如數問了一遍。
“唔,原來你想買朵趁手的火種。”
江汀白點點頭,修長的手指微勾,就像有一條無形細線牽在他的手指和長劍間似的,引飛劍載著言落月,慢慢地往前走。
哪怕言落月只是個幼齡稚童,江汀白也沒有將她的請求當成孩子話,而是認真傾聽了言落月的每一條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