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多謝皇上的恩典。”
有了靠譜的圣諭,一路走來福全一顆高高懸在嗓子眼兒的心霎時間就落回了肚子里,將縈繞在心頭上那點子淡淡的惆悵也全部拋到腦后,眉開眼笑地沖著康熙俯身行禮。
與此同時也開始在心里掰著手指頭扒拉朝中的大臣們,琢磨著究竟哪家有佳子與自己的乖女年齡相配。
康熙側過頭看到自家二哥像是變臉似的,轉眼間就變得一臉喜不自勝的模樣,不由在心中長嘆了口氣,搖頭笑了笑,就換了個別的話題。
兄弟倆一路說笑著穿過抄手游廊,剛剛走到后院門口時,遠遠就瞅見身穿著一件深棕色冬袍的梁九功正帶著宮人、侍衛們站在長長的廊檐下整理沙俄的貨物。
手中拿著細長銀針正彎腰為貨物一一驗毒的梁九功,眼角余光瞥見不知何時身后竟然站了一抹玄色滾著金邊兒的身影。
意識到皇上這是在前院里忙完了,他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快步往后跑了幾步,沖著兄弟倆喜滋滋地俯身恭敬道
“奴才給皇上請安,給裕親王請安。”
“梁公公,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
徹底解決一樁多年心事后,福全的精氣神就又回來了,瞧見什么都覺得是喜氣洋洋的。瞅見梁九功兩側臉頰像是染上高原紅了一般,紅彤彤兩坨,甚至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飄出來,不由納悶地出聲詢問道。
康熙看到梁九功的異樣后,也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覺得梁九功平日里行事向來謹慎,今個兒怎么會在當差期間飲酒呢
梁九功瞥到康熙皺眉的動作后,忙又恭敬地俯了俯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為自己解釋道
“皇上,奴才不是故意飲酒的,主要是奴才上午按照您的吩咐留在這后院里帶著侍衛、宮人們整理沙俄商隊那批貨物時,偶然發現了一些新奇的吃食,經太醫查驗過后說里面的吃食無毒,奴才擔心小主子們會誤食,就挨個抽出了一小份嘗了嘗,哪成想沙俄的酒極烈,后勁兒又很大,一種看起來黑乎乎、其貌不揚的小點心,里面竟然也藏的有酒。”
“您也知道,奴才不勝酒力,這一粘上酒就會上臉,剛剛奴才已經用涼水洗過一把臉了,也沒能將這酒暈給消下去,奴才御前失儀,還請皇上恕罪。”
“新奇的吃食”
康熙聽完梁九功的解釋,立馬抓住了重點,和福全對視了一眼,兄弟倆就抬腿繞過梁九功邁著闊步走到了廊檐下。
梁九功也忙用手拍打了幾下冬袍,又張嘴哈了幾口氣,覺得自己身上的酒氣淡不可聞了,才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彼得商隊帶來的貨物都用松木箱子和上好的防水油布包裹著,康熙和福全站在一塊兒,挨個掃視著堆放在地上橫七豎八的木箱子。
發現貨物以各種皮子和陶制、木制的套娃為主,還有一些用紫金和寶石做成的首飾。
福全掃了一圈,當瞥見一個侍衛彎腰抱起了一個小松木箱子,小箱子的側面刻畫了好幾個酒瓶子,酒瓶子后面還綴了一串長長的俄文。
醇香的酒味正隱隱約約從里面飄出來,福全聞香就知道這是好酒,忙開口將準備離開的侍衛給喊停,走上前盯著小木箱子上歪歪扭扭的俄文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寫得是什么,只好伸手指著木箱子向康熙求助道
“皇上,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意思啊”
正雙手背在身后打量著刻有俄文箱子的康熙,聽到裕親王的聲音,扭頭往侍衛懷里的箱子上瞥了一眼,出聲解釋道
“二哥,那是一種名叫伏特加的烈酒。”
“咦,烈酒啊,這味道聞著確實夠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