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的目光即便沒有往那堆紙里掃,但是心思其實一直在那堆紙上。
他不知道沈婉清寫的是不是給某人的信。
若是在以往,他可以毫不在意。
畢竟他不信,任何人的魅力能超越他。
但是現在,百里空來了京城,他不在意不行。
說真的,他本就是心眼很小的男人,一點都不想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藕斷絲連。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他心尖尖上的,即便是經過了這么多年,他不但沒有將這女人從他心中抹去,甚至還讓她的痕跡越來越深。
他不由地將這事情套在了香惠身上,若是香惠寫這種信件,他大概也只會覺得她在寫家書吧。
可是放在沈婉清身上,就是這么的讓他在意。
再看向沈婉清,發現她云淡風輕的,連解釋都不愿意。
裴瑜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煩躁。
“走吧,婉清,吃飯去。”
沈婉清道“不去了,我們吃飽了才回來的。”
裴瑜有些失落,他十次找沈婉清,至少有九次是被拒絕的。
裴姝兒笑道“爹爹,既然娘吃了,那你就自己吃吧。”
裴瑜瞪了裴姝兒一眼,這個小棉襖,怎么漏風呢
就在這個時候,王府護衛走了過來。
“王妃,沈夫人,裴大人,裴府的香惠姨娘來了。”
裴姝兒倒是要看看香惠要做什么,居然敢來王府了。
左右自己在這里,她的嬌花娘親也不會吃虧。
香惠在護衛的帶領下,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然后朝著裴瑜行了個禮。
“老爺。”
然后才轉向裴姝兒,施施然地行了個禮。
“王妃。”
她本以為裴姝兒會將她扶起,結果并沒有。
然后香惠就端正了身子,笑著和沈婉清說話。
“婉清,怎的今天裴府的小廝來請你去參加老夫人的壽宴,你不愿意去呢”
裴姝兒眉毛高挑,香惠是妾室,沈婉清是正室,即便香惠比沈婉清早進門,但是也該叫一聲“姐姐”吧。
妾室即便再如何,也沒有這個資格直呼正室的名字吧。
沈婉清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可她懶得糾正。
她冷淡道“身體不適。”
香惠笑道“正好,我聽到婉清說身體不適,所以我就帶了京城的名醫李大夫來給姐姐看一看。”
沈婉清的視線掃過了李大夫,神色間也有些懨懨的。
香惠笑道“勞煩你伸出手來,也好讓大夫給你看好,到時候好去參加老夫人的壽宴呢。”
香惠這話說好聽了,叫做關心沈婉清、
要是往難聽了說,其實就是在咄咄逼人了。
論誰聽了沈婉清的話,都知道她不愿意去。
可是香惠偏要拿著這個借口不放,偏要查出個一二三來。
當然,大概率是查不出來的。
到時候,不就可以順勢打一波沈婉清的臉了嗎
裴姝兒淡淡道“姨娘這是做什么我娘親難道不去參加壽宴,也要和你一個妾室報備了”
這話一出口,香惠臉色一變,眼眸含淚地看向了裴瑜。
就見裴瑜臉色十分冷淡,低垂著腦袋像是在沉思什么,視線也一直看向了沈婉清的硯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