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可現實,又怎么會是夢境呢
安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圓潤卻并不短的指甲刺進手心,被調低的痛感并沒有喚回她的意識,有那么一瞬間,安仿佛再次感受到了裝滿了骨灰的骨灰盒的重量。
真沉啊,可比起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來說,又太輕了。
在那基本上足不出戶的一年中,本就不愛運動的安的體質自然有所下降不然她內測時期進入萬世的時候,她的初始面板里的力量和體質也不會那么低了而存放骨灰盒的地方又是那么的長,可哪怕安的胳膊已經累到麻木,她也沒有放下。
表面上,安看起來很平靜的接受了一切,然而只有安自己知道,無法言說的巨石快要把她給壓死了,而周圍的人,卻還是不斷的在上面堆放一塊塊石頭。
直到太宰出現。
萬世的確讓安緩了口氣,可在萬千世界當中,只有太宰才是安所承認的同類。
就像在冰天雪地之中相遇的兩人,在這寒冷的世界里,好似只有彼此才能給對方一點點溫暖一樣,可清楚彼此本質的兩人注定不會成為一起手牽手結伴走下去、共抗寒冷的同伴如果真的硬湊到一起去的話,安和太宰兩人心里清楚,之后等待著他們的,絕對只有自取滅亡這一條道路。
所以最終,安對于那個世界而言也只能是一位過客。
好在織田作給她點明了一條道路。
于是,安心甘情愿的以親情為羈絆、以守護為枷鎖,將自己捆綁在了韋恩這個家族上面,自私的想要將自己失去的、渴望的某種東西從他們的身上取得。
安不知道自己得沒得到,但是
她是真的不想聽到他們的噩耗。
安自己并不排斥、甚至是歡迎死亡,然而她卻絕對不允許死亡降臨在自己在乎的人的身上
被留下的那個人總是最痛苦的,安直到現在才真正懂得這句話的含義。
在現實里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變不了,但在萬世里,有著玩家這么一個巨大的金手指,難道她還要繼續無能下去嗎
她不要她討厭被留下、討厭身邊的人死亡
所以沒有她的允許安不準他們死不能死
等紅羅賓騎著弗萊靠近超人的時候,超人的仇恨值依舊牢牢的縮在這個黑色能量罩上,在他的眼里,就好像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一般,能夠吸引他的,就只有這玩意,而他們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蟲子似的,引起不了他的丁點兒興趣。
當然,這是好事。
紅羅賓謹慎而小心的將弗萊騎到超人的邊上關上防護罩懸停,一只手握住安拿著能量手木倉的那只手的胳膊,另一只手則不動聲色的從萬能腰帶里面拿出綠氪石武器,以保證超人想要攻擊安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將安救下。
綠燈俠和神奇女俠也護在安的兩側。
仿佛與情感分裂了的理智喚回了安的注意力,讓她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應該做什么。
安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熟練的將心中噴涌而出的情感狠狠的給壓了回去,空白的魔導書無聲的飄在安的身邊,在空中,無風自動般的翻到了畫著翅膀的某頁之上,然后,安站了起來,將神經繃得緊緊的
超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光是他攻擊黑色能量罩所產生的沖擊波就已經隱隱的讓安有些站不穩了,不過安一點兒也不怕,因為從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和溫暖中,安知道,她的三弟提姆在幫自己穩定著身體,以免被吹下去。
而安,眼疾手快的向著超人伸出左手,在剛剛觸碰到超人的戰衣的瞬間,變羊術直接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