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男裝在街上走,那感覺比女裝方便多了,勞椒桂的皮膚保養得不錯,裝個還未發育的小少年是綽綽有余,加上她描粗了眉毛,壓低了聲音,頗有些少年郎在變聲期的感覺。
打量了一圈四周,穿著儒衫的雖有一些,更多的都是像自己這樣,穿著裋褐,很明顯都是干活的人,她這樣的裝束行走其中,也不顯得突兀。
點點頭表示滿意了,稍微繞了一點路,她又轉回了應天府學院附近,選了個茶館就坐了下來,這里因為靠近學院,所以穿儒衫的就多了一些,從他們的氣質談吐以及手上的老繭來看,應該都是些讀書人,穿著裋褐的人少了許多,就算有那么零星幾個,也都是盡量靠邊坐著的,離讀書人都遠一些。
這也是很正常的,華夏千百年來,對于讀書的敬畏之心從未少過,也就是新華夏成立之后,國家出手大力掃盲,才稍稍拉近了一些其中的差距,但實際上在很多地區,依舊存在著一個家,甚至一個族努力供出一個讀書人的情況,這是他們對于知識的看重。
勞椒桂也尋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隨意點了一壺茶,沒有開口喊點其他的小吃,畢竟很多東西都不是現在就有的,萬一叫錯了點什么,就太過于引人注意了,她剛剛看過了,有好幾桌也只是坐下來歇歇腳,除了茶水之外并沒有點其他的東西。
茶水送來之后給自己倒了一杯,就開始豎著耳朵聽那些書生們說話。理,越辯越明。所以自古以來很多文人學士都喜歡聚在一起,為了一個理論而引經據典爭論不休,這也是他們交流的方式之一。
現在茶館里面那些書生們,就在為了一個什么爭得面紅耳赤,誰也說服不了誰,他們具體說的什么勞椒桂并不太明白。她只是在等著這些書生們在爭論之余,會不會聊一些閑話,也許她能從那里面提取到所需要的關鍵信息。
可惜直到外面的天色將要擦黑,書生們的爭論也沒有爭出個結果,更別提勞椒桂說想聽到的閑話了,她只能帶著一肚子的水回了客棧,回到客店決定明天再去等一天,如果還是等不到關于范公的消息,就要另想別的法子了。
第二天她半上午就去了頭一天的那個茶館,估計光喝茶不吃東西的印象還在,茶小二都多看了她幾眼,惹得她渾身不自在,照著別人點的茶點,也點了兩碟子,這一侯又是大半天過去,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日書館內有課,她連一個書生都沒有蹲到,這可要怎么辦才好。
從茶館里結賬想走,茶小二過來搭話“小兄弟,你不會也想進應天府書院念書的吧這還沒到招生的時候,回頭到了時候,你找人給你做保推薦,通過了考試才能進去念書,像這樣在書院門口等,是等不到機會的。”
勞椒桂低頭,縮著脖子,怕茶小二距離太近,會看到她沒有喉結,從嗓子里擠著“嗯”了一聲。
茶小二看她那樣,只以為是見過的世面不多,怯懦了,好心提醒道“小兄弟,我在這里做工有幾年了,要去書院里求學的人,我見得多了,真能得到推薦進去的那是少之又少,大多數還是自己慢慢考著進去的。所以啊,你不要想著在這里能碰到誰,能把你撿到書院里去,回家看看書,那比什么都踏實,回頭考試也更容易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