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一聽急忙拉了拉張傲秋的衣袖,暗暗地打了個眼色。
云夫人看在眼里,臉色一黯,嘆道“阿漓,小先生說的是。所謂慈母多敗兒,這事老身也有很大的責任。”
正說著,云歷從外面趕了過來。一看云歷過來,張傲秋跟阿漓連忙站了起來,云歷擺擺手說道“好啦,不用見禮了,都坐都坐。”
云歷坐下后,自有丫鬟送上精茶。
云歷喝了一口茶水,正色道“小先生剛才說的話,云某在門外都聽見了,真是一針見血。
我已決定,等那孽子病好以后,就讓他更名改姓,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送進軍營,到時候身為軍人,有軍紀約束,也不怕他再出來禍害別人。”
張傲秋笑了笑,沒有接話,這畢竟是城主府的家事,還輪不到他一個大夫插手太深。
云歷見張傲秋不說話,也不以為意,又品了口茶,問道“小先生這次給犬子施針,會不會像上兩次那樣費神”
張傲秋老實答道“云公子的病癥,每施針一次就要好上一分,上兩次已經打好底子,腦部的主經脈已經大致疏通,所以這次施針要比上兩次輕松一些。
只是這以后可能要服用一些特別的湯藥,這些藥材很是難找,我已將藥方帶過來了,這方面還要請城主早做準備,免得要用的時候沒有。”
云歷笑著說道“那就辛苦小先生多多費心,藥材的事情,我等會吩咐辛七,以前也是他辦的,小先生就放心好了。嗯,等小先生施針完后,可否到我書房一坐”
張傲秋知道云歷有事跟他說,略想了下,點頭答應下來。
一頓飯的功夫,張傲秋就收功拔針,云鳳閣自有下人照料。
辛七領著張傲秋往云歷書房而去,而阿漓則是留下來陪云夫人說話。
剛一進書房,張傲秋就被掛著書房右手墻上的一副字所吸引,不由自主走近細細觀賞,越看越是驚異,由衷贊道“好字,真是好字。”
云歷在旁邊問道“好字小先生,這字好在哪里”
張傲秋說道“學書有二,一曰筆法,二曰字形。筆法弗精,雖善猶惡,字形弗妙,雖熟猶生,學書能解此,始可以語書也。
我觀這幅字,藏露結全,逆鋒起筆,回鋒收筆,鋒芒藏住,極重含蓄。而且筆道停勻,騰挪起伏,深有曲折之美,筆畫與筆畫之間牽絲映帶,用筆沉穩,章法分明。
整幅字外貌圓潤而筋骨內涵,其點畫華滋遒勁,結體寬綽秀美,平中寓險,深得書法以用筆為上,而結字亦領用工,蓋結字因時相傳,用筆千古不易的精妙。”
云歷點點頭,忍不住嘆道“想不到小先生不但醫術高明,對書法見解也是如此精深,如此小的年紀,真是難得。”
張傲秋笑道“觀賞書法的再怎么精深,也比不上這寫書法的修為,小民也沒有想到,城主不但胸懷兵甲,還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
云歷詫異地“哦”了一聲問道“小先生怎么知道這幅字是云某所書”
張傲秋看著云歷,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