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萬里的車夫其實還不止是車夫那么簡單。
他本名叫盧宗林,原本是江南一帶的大盜,在一次剪徑中被天一劍閣的弟子撞見,于是被收入了劍閣,打上了劍奴的標記,成了天一劍閣的奴隸。
反正通常盜賊就等同于死囚,官府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天一劍閣自有手段控制劍奴。
人一旦被奴役久了,就會養成一種習性,一種非常可怕的奴性。
盧宗林在劍閣待久了,每個劍閣的弟子都當成祖宗小心伺候著,更何況是夏萬里這等身份。將夏萬里送到了二皇子府后,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去探聽燕離的身份與下落。
卻說他在街上走著,思考著找哪個“老朋友”幫忙時,正巧走到了分布在京城各個坊的告示墻。
他低頭路過告示墻時,不經意瞥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忍不住停下腳步一瞧,就瞧見了燕離的通緝單。雖然簡畫的手法粗糙,但大致的輪廓卻已勾勒出來,讓他一眼就認出燕離來,忍不住大喜道
“原來是個淫賊”
當下揭了通緝令,興匆匆地回到了二皇子府,一徑地奔到后花園,卻見自家主子正在陪著一個貴人講話,只得按下性子等待著。
“萬里兄弟,前次劍閣一別,業已雙載有余,對劍閣真是懷念已久啊,未知夏掌門近況如何,老毛病好些沒有”
說話的是樓閣上,一個身穿藍龍錦袍,背對著窗口的青年。
夏萬里面露激動,抱拳道“承蒙二殿下賞賜靈藥,我爹的身體很好,而且他說的實在沒錯。”
“老掌門說什么了”青年好奇地道。
“我爹說二殿下待人親和,禮賢下士,事必親躬,天下若得此明君,必將國泰民安。”夏萬里恭敬地說道。
青年連忙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并苦笑道“老掌門可言重了,我對皇位從不敢做非分之想,那是屬于我皇兄的位置,你且莫再說此類的話了,在我府中還可無虞,萬一傳將出去,惹來閑言碎語就不好了。”
“是,在下胡言亂語,二殿下千萬別放在心上。”夏萬里道。
“別一口一個二殿下了,我與劍閣本來也有不解的緣分。”青年走上去拍了拍夏萬里的肩膀,“分別之日,咱們就說好日后相見皆以兄弟相稱,你可是忘了”
“二殿下還記得”夏萬里激動得連手都不知放哪里。激動歸激動,還是保持著一點理智,“即便是兄弟相稱,也只能是私底下的事,外人面前,在下是萬萬不敢的。”
“你怎么自在就怎么來吧,不用想那么多。”青年說到這里頓了頓,忽又笑道,“此次大考,可是來了不少的高手”
卻又豎起手指搖了搖,“不對不對,那些可實在不能只算作高手,都是各門派拔尖的弟子,別的不說,單是那觀真君的關門弟子余秋雨,便是天劍峰新一代的劍子,我剛剛收到消息,他已經到了。”
夏萬里沉聲道“我自信不會比他們任何一個差。”
“好”青年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透著明亮的光,“正巧了,那些天驕們準備來一場會面,大抵是要互探根底,皇妹也在受邀行列。”
“端陽公主也去”夏萬里臉露喜色。
“對,我知你對她素來有意,你也知道我是支持你的。”青年鼓勵地道,“雖然你不在受邀之列,但你可以作為王兄的隨從一道過去,提前觀察一下那些人也是好的。”
“當然只是名義上的。”他馬上又補了一句。
夏萬里心中翻滾著熱浪,“我明白的,多謝二殿下”
“余秋雨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就可以跟王兄一起出發。”青年說著對外面喊道,“王兄,你可以進來了。”
“嗬嗬。”一個沙啞的笑聲傳進來,便見一個身穿黑袍戴著兜帽咬一根蘆葦的男子緩步走進來,他的舉止看來有些輕佻,但額上的一道疤,卻給人分外凌厲的感覺。
“王兄。”面對此人,夏萬里就沒有那么熱情了,只是不咸不淡地拱了拱手。
這男子更冷淡,直接就忽略了他的招呼,對青年道“可以出發了”
此人名叫王琰,神兵家族后起之秀。
“去吧。”青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