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皆忍俊不禁。
姬無憶卻難以忍受地瞪著燕離,“你干嘛隨隨便便學本公主說話尊卑不分”
燕離忽然很想笑,這個公主說話真是好玩極了,他想了想,道“在下隨隨便便就學公主殿下說話,那一定是個隨隨便便的人,如果在下是個隨隨便便的人,那隨隨便便學殿下說話,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姬無憶這才第一次把她那高傲的目光微微地下挪一些,在燕離身上隨隨便便掃了一眼,“果然是這樣,你們這些賤民最可笑的一點就是這里了。”
她冷冷地笑了起來,“你以為本公主是白癡嗎說上一堆玄虛莫名的廢話,就自以為是個高人啦,要是你現在能不沾一滴水,從湖中抓一條活魚起來,本公主就承認你有資格站在這里。”
不碰水從湖中抓魚不難,難的是抓活魚。
燕離挑了挑眉,道“這有什么難的”
眾皆心里一動,以為他深藏不露,劉向秀微笑道“那便請閣下展示一下。”
“小意思。”燕離扭了扭身體,伸了個懶腰,走了兩步到湖岸的邊緣位置,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動手時,他忽然眉頭一皺,又退了兩步。
大家都知道,他對水的畏懼是深到骨子里的,離得太近什么也沒辦法做。
他退了兩步之后,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動手的時候,他卻一屁股坐了下來。
夏萬里忍不住暗罵一聲裝腔作勢的東西
燕離坐了會兒,像是在思考,但很快就動了。
就在眾人以為他終于要動手的時候,他緩緩地從乾坤袋里取了一副釣竿出來,悠閑地垂釣起來。
燕離跟著余秋雨,余秋雨跟著那古怪的書,一路來到個靜謐的所在碧波微蕩的小湖。
確實是個很小的湖泊,即便說成水潭也并不過分。
不過邊岸卻是用大理石砌成的,四面栽滿了柳枝,垂落下來的枝葉,正處在半青半黃之間,遠望如同一條條即將成熟的麥穗。已先枯萎凋落的,在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金黃地毯,漫步其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余秋雨在岸邊站定,那古怪的書便一路飄過了湖,落到對面一個少年的手中。
“你終于來了。”這少年身穿暗藍色的道服,頭戴十字巾,身材適中。他一手托著書,一手負在身后,看來是個少年的模樣,但整張臉都看不到一點點稚嫩,眼睛里帶著成熟睿智的光。
此人便是純陽觀弟子居應書。其寶器“太清道書”包羅萬象,能自書中具象出各種不可思議的事物,單憑寶器,就讓他在仙界小有名氣,在后起之秀當中,也是排在前列的佼佼者。
“來了。”余秋雨道。
他的話音方落,另一邊便又傳來一個古怪的嘯聲,只見一道槍影如龍蛇舞動,卷起漫天的落葉,凝聚成團,復又爆碎開來。
另一個看來也是少年模樣,沐浴在漫天的落葉之中,手中一桿暗紅色的長槍,遙遙指著余秋雨,“原來閣下就是余秋雨,上荒神廟龍礪泉參上”
再過去是一個青年了,他的雙手攏在袖子里,臉上掛滿了微笑,“五行院劉向秀,余劍子倒是終于露面了,想見你一次可真不容易啊。”
“哼”再過去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少女,她卻不看余秋雨,用她的芊芊玉指指著燕離傲然地說道,“余秋雨,你自己來便罷了,帶的這個人是誰”
少女約莫十八出頭,穿一襲藍白相間的宮裝,上面繡滿了一片片雪花,襟口處有繁復的鏤空花紋,隱約可見細膩而且白皙的鎖骨;廣袖長及曳地,與裙擺連接;內里中衣是冰白色的;腰間束一冰白玉帶,玉帶上繡了一枝雪梅,加上一條冰白色披帛,整個裝扮看來精致、華美、高貴。
但是如此精致而且華美的宮裝,在她的花容月貌之下,卻又成了襯托紅花的綠葉。
她有一張只看過一眼就絕對忘不掉、極具侵略性的臉,每一處五官都似乎長得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地搭配在一起,展露出了一種高貴到盛氣凌人、卻又會讓人忍不住心神搖曳的美感。
她便是名花榜排名第六的端陽公主姬無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