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我等公務在身,身為朝廷命官,豈敢因公忘私,恕在下難以從命。”
“哦”沈流云冷笑,“區區小雜魚嘍啰,倒有骨氣,那你就把我也抓回大理寺好了,前提是你有這個本事”
雖然將一個從四品少卿形容成小雜魚嘍啰是不對的,但后者似乎沒有辯駁的意思。
穆東風道“在下絕不會傷害沈姑娘,還請沈姑娘行個方便,在下抓到要犯,即刻離去。”
“我不管什么要犯,書院有書院的規矩,破壞規矩,就是跟書院作對,身為內院教習,我可不能視而不見啊。”
沈流云說完,皓腕向上一提,一品武夫的勢氣磅礴涌出,元氣緊隨其后,在她身周激蕩,一粒粒淺淡的黃色熒光,形成波浪狀的涌云,皓腕輕翻,輕輕向前一推,涌云頓時像似找到宣泄口一樣傾泄而出。
那無匹龐然的元氣,隱隱形成手掌的模樣,除小春以外,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手掌范圍之內。
穆東風瞳孔驟縮,按住刀柄,運轉元氣激烈抵抗。三品武夫也只能勉強抵擋,遑論他背后的那些人
轟轟然的聲響中,以元彪為首的一干刑卒哭爹喊娘地摔飛出去,而院門及墻也未能幸免,紛紛倒塌粉碎。
穆東風處在最前方,受力最重,臉色霎時蒼白一片。
終究只是三品武夫,他的刀招雖然直逼一品強度,但在不出手的情況下,情形實在也不能比這更好了。
沈流云一擺袖袍,淺淡的黃色熒光消失無蹤。
她斜睨一眼大理寺眾人,冷冷道“還不快滾”
穆東風強忍一個彈指的功夫,終于還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箭。
他輕咳兩聲,雙目里仍然滿是愛慕,癡癡地看著沈流云,道“今次非在下不能盡職,實無力與沈姑娘對抗,想必董大人知曉,也不會因此怪罪,那么在下便先告辭了”
沈流云卻連多看他們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徑自向主臥走去。
主臥擺設整潔簡易,幾列書架和桌臺木榻,就是全部的家什了。
雖然對于一個姑娘家而言,實在過于簡陋,可對于一個看不見的人而言,在擺設上面,實在也沒有必要過多繁復。
此刻般若浮圖正與燕離面對面盤膝,燕離依舊雙目緊閉,但氣色較之方才已好了很多。
般若浮圖檀口不斷啟合,念誦著經文的同時,捻著般若法印,抵于燕離額心,有橙黃色的元氣沿著他的眉心旋繞,與隱隱可見的黑氣相互抵消。
黑氣已是強弩之末,看起來已經是最后階段了。
“小姑娘,這個人是誰莫不是你相好的”沈流云好奇地問。
小春一聽,如同貓被踩了尾巴一樣跳將起來“什么我跟這個混蛋什么關系都沒有,你亂說什么”
沈流云忍住笑,道“如果沒有關系,為何要拼死維護”
小春“哼”了一聲,氣呼呼道“還不是小姐下的命令,人家才不想救這個臭混蛋呢”
“嗯,這才是小妹妹你,方才面對我,你可是連話都不敢說呢。”沈流云掩唇一笑,眼波流轉,云遮霧繞,如掩仙境,美輪美奐。
小春“啊”的一聲反應過來,俏臉微紅,低聲道“您,您,奴婢聽過您的名字,您是陛下的姨娘,奴婢太放肆了”
沈流云溫和笑道“不用緊張,我又不會吃人。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是誰,以及方才發生什么事了吧我很好奇,你家小姐為何要如此賣力地救護此人。”
小春道“此人名叫燕離,是書院這一屆的學生,具體的奴婢不是很清楚。方才他身受重傷,闖入浮萍園,小姐慈悲為懷,不忍看他落難,才出手救他的。不過,小姐會出手救治他,也是因為他身上帶有死怨之力。小姐最喜歡渡化此類惡人,因為那意味著很多人都會因此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