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打量著燕離,玩味道“原來他就是燕離。才來兩天,外院就被鬧得雞飛狗跳,真是個愛折騰的小家伙。”
“沈流云,你倒真是越來越有婦人之仁了”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道冷硬如鐵的嘲諷聲。
沈流云細眉微挑,轉身走出院子,就見本該早已離去的大理寺一干人等,全都躺倒在地,鮮血流淌一地,業已一片死絕。
唯獨剩下一個穆東風,也渾身是傷,半跪在地,如非拄著佩刀,早已支撐不住倒下去了。
就在這些尸體中央,那個自稱曾經是強盜的內院教習蔣長天正緩緩歸刀還鞘。
“闖入后山禁地,若還能活著出去,只會讓人看輕書院,還道禁令只是擺設。”
沈流云細眉又是一挑,道“浮萍園是小菩殊的地盤,她才來幾天,我不想讓她沾聞這些臭味,何必要你多此一舉”
“維護書院規矩,是教習的本分,我可不想被一個忘記本分的女人教訓。”蔣長天說著走向穆東風,看起來是真的沒有打算讓他活著回去,哪怕他是大理寺少卿。
穆東風艱難地抬頭,露出一個慘笑,可是那笑容,仍然帶著許多愛慕,“沈姑娘,我身雖死,思念之情永不腐敗,回歸星海時,我依然會為沈姑娘祈愿,只愿你獲得世上最純美的祝福”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沈流云平淡點頭,道“愿你得享來世果報。”
蔣長天面無表情,正要拔刀時,突地一聲驚雷似的暴喝從山下傳來
“刀下留人”
{}無彈窗那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柔媚,像初戀情人的手,讓人有種被捧著臉的錯覺,不由得面紅耳熱;又有幾分鄰家姐姐的親切意味,讓人如沐春風,不由得生出一種見她一面的渴望。
讓人驚喜的是,迎著最后一縷夕陽,影影錯錯的山林里,穿出一道娉婷倩影,白黃相間的袒臂,飄飄如流仙的衣裙,烘托著那絕世身姿,宛如流云般輕盈地落在小院里,周遭所有灰塵自慚形穢似的涌向它處,形成肉眼可見的冰藍色氣浪。
她的出現,就像一朵冰清玉潔的雪蓮,盛開在所有人的心田里,難以言述的芬芳,貫穿了靈魂,直達彼岸。
“沈,沈,沈,沈姑娘”看到來人,穆東風整個臉都漲紅了,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你怎么會,會會在這里”
但見此女約莫二十一二上下,面容秀美絕俗,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欲滴;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外披白黃相間的袒臂和真絲織就的羅衫,內里是青藍條紋狀的抹胸,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那波瀾壯闊也是不容小覷。
及臀的三千青絲隨意地披灑,只在左右兩側分出一束,于左右螓首盤了個小花環,尾端延至中央,圈成一個大花環,如此一看,就好像她的頭頂長了一片花海似的,上面雖然沒有任何發飾,卻有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她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美,讓人看得驚心動魄。
而此刻,最后一縷夕陽也湮滅了去,浮萍園陷入一片黑暗,可是她所在的位置,卻仍然散發著一種耀眼刺目的光芒。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錯覺,可依然目瞪口呆。
“好,好美啊”小姑娘小春也是看呆了。
此女環視所有人一眼,一雙點漆似的美眸冷若冰霜,那秀麗絕倫的臉則帶著被人攪了清夢的懊惱
“一群雜碎,吵死姑奶奶了”
她的語態帶著幾分薄嗔,但絕算不上勃然大怒。可就是這般像向情人撒嬌似的的語態,內容卻如此粗鄙不堪。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如此粗鄙不堪的葷話,聽在耳畔,卻輕飄飄軟乎乎,仿佛沒有一絲重量的流云,聽了不但不覺生氣,反而有種從心而發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