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燭火的微光,便見香案那一頭供奉著一幅畫,那畫上是一個白衣勝雪的絕色女子,她的神情滿是俯瞰眾生的冷淡與孤高,眼神銳而明亮,似蘊含絕世鋒芒。
僅僅一眼,燕離便知此女是一個頂級大劍客。
旁題了一首詞,燕離將蠟燭湊近,方才看清,上面寫道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下闋是“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詞名為定風波,落款卻是空的。
燕離心神微震,喃喃道“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這是何等的曠達灑脫,是她寫的她是誰為何供奉在此”
平復心緒,也不去動那畫,只在案上查看,又見一個蒙塵的錦盒。
打開錦盒,只見里頭安靜地陳放著發絲粗細的透明絲線,圈成十圈一份,如非它像星辰一樣閃耀,倒還看不出跡象,共有五份。另有一張紙。
“無影星絲”
這正是祭煉寶器的無上珍寶無影星絲。
那張紙有些泛黃,燕離攤開看,只見上面寫道
“此處乃供余祖師之地,有緣人不意踏入,萬望莫損祖師畫像,寥寥星絲,權作報償。”
字跡有些眼熟,應該出自于父親白崇喜之手。
那么她便是我的祖師
燕離看著畫像上的女子,有些不真實感。
他想了想,收了錦盒,正要離去,突聽一聲嬌笑回蕩在這石室。
“誰”燕離身體一僵,竟被摸到身邊還察覺不到,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姐姐大人,這便是你最后的掙扎么人家會好好享受的,嘻嘻嘻嘻”
嬌笑聲遠去,燕離緊追上去,但才從密室出來,那聲音便突兀的無形無跡,消失得徹徹底底。
他又追了一會,來到堂屋,仍未發現人蹤,正想出屋,冷不丁見一道倩影從外飛身進來。
他連忙閃身躲避,隱身觀察。
月色下,那女子身著白黃相間的袒臂,飄飄如流仙的襦裙,烘托出難以掩飾的絕世身姿,動作輕盈如行云流水一樣自然。
每次看她,似乎都有不同感受。
燕離一眼認出,她是沈流云。
沈流云不知燕離在旁,像往常那樣站在橘子樹下,怔怔出神。
微弱的月光照在她美如白玉的臉龐上,在沒有人的時候,露出些微的柔和,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可是,那些微的柔和背后,卻是難以言述的憂郁。
一聲幽幽輕嘆,伴隨著輕嘆,檀口里似乎吐出一個名字,“小梵”
只是一個名字,便道盡了她郁結的幽思。
燕離全身一震,只覺一股溫熱注入心口,剎那傳遍全身,如抱火爐,“果,果然是你”
他緊緊靠壁,哪怕微不足道,他也想多靠近一點,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傾訴魂牽夢縈的思念。
“誰在那里”伴隨著冷喝,凜冽勁風已先一步突入堂屋。
s這里借用東坡先生的定風波,若是不喜,見諒了。
{}無彈窗離崖劍,擺在燕離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