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息落伍了”王元朗冷冷道,“你設局抓他,他故意讓你毒打一頓,以此引起圣上同情,不但與她關系更近一步,帶他游覽皇宮,更下令太醫院替他治療傷勢。”
“什么”王元慶怔怔道,“不是沈流云求情,才救走了那賤民么”
王元朗火氣不小,道“你們在牢里把他殺了,一了百了,難道圣上還會為了一個學生與武神府離心”
王元慶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只想著折磨燕離,哪料到反被利用。
“哼還不止如此”王元朗道,“圣上還特地為他修改了院規,現在即便沒有學點,也能參與內試第二場。”
王元慶臉色鐵青,道“燕離那個賤種,居然敢利用我”
王元朗忽然冷笑一聲,道“二弟莫急,這正是他的取死之道。”
“怎么說”
“圣上修改了院規,正好讓我的手下鉆了空子。這次行動,我會派我手下的精銳去幫你,最弱都是五品,足以讓你在考場里橫行無阻了”
王元慶大喜,道“這一招真是妙啊,不愧是大哥”
“還有,”王元朗從懷中取出一個銀盒,遞給過去道,“這是水晶蟲,我費了很大功夫才從蕭閣買來的保命利器。”
王元慶打開盒蓋,只見盒中靜靜躺著一尾指頭大小的蟲子。它的身體幾乎是透明的,像水晶一樣晶瑩剔透,興許這便是它名字的由來。
水晶蟲還有一個別名,叫吞天蠱,出自十萬大山,只要將元氣注入使其蘇醒,吞天蠱會將修行者吞入腹中,抵御外界的攻擊。
據說真人都無法破壞它的外殼。
王元慶臉現驚喜,“多謝大哥”
王元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殺人雖是必要的,但你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我們王家勢必要攀上更高的地方,你是我的弟弟,要跟我一起見證。”
王元慶熱血激昂,道“大哥放心,那兩人絕無法活著出來”
{}無彈窗“這人是誰,沒見過”
“他能跟魯大師相提并論”
“反正沒希望了,大概也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上臺的。”
“但是他好面熟”
眾嫖客里頭,賭客也不少。燕離與張志雄那一場對決,把他的事跡傳到了永陵更深的地方。
“他是燕離書院新晉前十的高手啊”很快有人認出他來。
“他不是修行者么哪來時間練習琴藝”
燕離神情淡然,坐下調弦。他語調清幽,臺下看客不由自主安靜下來,聽著他說話。
“與人論,蟲蟻之卑微,不過動念可毀”
尾音“毀”字落下,恰好彈響第一個音。
“與權貴論,庶民之卑微,不過翻掌可滅”
他的聲音,隨曲調的起首,逐漸融入琴聲里。曲調的起首十分短小,只有主、屬兩個音,但他的話語,卻恰好與琴聲共鳴,婉轉而余音不絕。這曲調常聽的人絕不會陌生,正是醉漁唱晚。
“與天地論,權貴之卑微,不過夢幻泡影”
在場不乏三教九流之輩,工商農皆有,階級的明朗化,引起了他們的共鳴。
只因世事確實如此罷了。
接下來是吟唱性的樂句,他們品味雖然不高,但從技法上,發覺燕離的手法嫻熟,并不弱于魯崔徹。
一些抱著輕視或看笑話態度的人,不由得側耳傾聽。
漸進的短小樂句,使得眾人逐漸沉浸,眼前仿佛出現暮色蒼茫之下,喝醉的漁翁哼唱漁歌的情景。
此刻眾人心底沒有觸動,只覺好玩而已。但此境玄妙無方,倒越發被燕離吸引。
“他人口中所謂的卑微,不過是以強欺弱產生的優越感。我們都是人,都靠父母生養,在我們出生的時候,都有著純潔健全高貴的靈魂。人不存在高低貴賤,真正尊貴的人,只需在這濁世上留下只言片語,便能完全展露他那尊貴的靈魂,使人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