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調忽地移高四度,燕離抬頭環視一眼,輕聲道“在此獻上前賢遺作定風波,以示在下敬意。”
樂句驀然增幅。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燕離的神態驀然一變,變得蒼茫悠遠,好似蘊含著莫名情懷;聲音一掃冷淡,變得曠達豪放,配著樂句,好似把自己當成了那醉漁。
閣樓里,衛鈞帶來的老先生心神受到震動,不由睜大眼睛看燕離。
穿林打葉四字形象地描繪出雨天的野外,詞人沒帶雨具,由于心境的不同,所以有了下一句的點睛之筆。
如是常人,定急著奔走,尋找避雨的地方。第一句,便將詞人的曠達心境點露出來。
與醉漁唱晚可謂異曲同工之妙。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樂句再度增幅,這時又加入了“切分節奏”,以形象地勾畫出步伐踉蹌的醉漁神態。
“一蓑煙雨任平生。”
詞到這里,已全完表現出詞人曠達超脫的胸襟。
就算是胸無點墨的人,眼前也浮現出一個醉漁穿著蓑衣,居無定所,風里來雨里去,面對坎坷人生路,依然無拘無束的灑脫姿態。如此情景,再捫心問自己,是否能做到這一點
魯崔徹表達出來的憂國憂民的情懷雖然偉大,但只是讓人欽佩;而燕離的這首詞,卻發人深省,引人深思。
意境高下立判。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曲調到這里,主題再次變奏,樂句的擴充和重述,不斷強調切分音,并以固定低音陪襯旋律,使得音樂情緒高漲,有種雨過天晴、天無絕人之路的意味。
這豈不正是詞人在坎坷人生中力求解脫之道的結果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燕離緩緩收聲,神色也逐漸恢復冷淡。
但琴曲并沒有演奏完,曲調終于第四段,以“人影婆娑,歌聲斷續”的手法,漸漸落入低谷。
眾人心懷悵然,各各若有所思,演奏已經結束,整個彩云坊卻依然安靜得針落可聞。
燕離起身,也不問結果,自顧自走下高臺。
人群自發地涌向兩側,為他排出一個長長的甬道。
燕離便從這甬道一直往外走。
這時那個白衣蒙面女子追著出來,“先生,先生留步,我家小姐想與您見上一面。”
燕離頭也不回,擺手道“就說我已有家室,不便相見。”
眾人不由目瞪口呆。別人為與魚幼薇見上一面,連武神府二公子和司徒府少爺都爭得頭破血流,這位爺卻好似不屑一顧的樣子。
這時候,在眾人眼中,與瀟灑揮手離去的燕離相比,爭著與魚幼薇見面的王元慶三人頓時變得卑微起來。
也從側面印證了一回尊卑貴賤。
王元慶自然也察覺到了,不由得臉色鐵青。
不管他如何憤怒,也無需魚幼薇表態,從現場看客的反應就能知道,到底是誰拿下了這一場。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連海長今便被請去。
王元慶雖然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他回到武神府,在屋中亂砸了一地發泄后,忽然望見一個聞聲前來收拾的美婢姿色不錯,小腹里正有一股邪火沒處發泄,當即粗暴地拉過她。
美婢不敢反抗,只能含淚任他施為。
“二弟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