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機猛然驟變。變得如寒冰一樣刺人。
唐桑花收了笑,心里暗道難道他要掀開底牌了
趙阿紫與她的侍衛們心里也暗暗稱奇。
修行者的境界劃分自有其道理。一品武夫之下,元氣不能外放,很難影響現世。
燕離這一幕,被稱之奇跡也不為過。只是他們心里還是鄙夷,因為這點氣機,還嚇不到他們。
然而下一刻,眾人心里猛地一寒,像突然陷入深淵冰獄,仿佛有無數的慘叫聲擠入耳內,“轟轟隆隆”,一股腦貫入心底,竟是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們駭然之下,紛紛倒退數十步,方才好受一些。
唐桑花美眸異彩閃爍,“居然將殺意融入劍勢,原來還隱藏著這一招。”
沒有人發現,燕離額上隱約浮出黑氣。
蕭四白好像比一開始更認真了一點。
他緩緩地拔劍出鞘,在劍完全出鞘的那一瞬間,他身上的鋒芒驟然擴張。
方圓數百丈的氣機流剎那間仿佛被他握劍的手牽扯帶動,扭曲,匯聚,最終形成一條長長的銀色匹練,宛如銀河般橫亙在他上空。
眾人心神巨震,接連再退五十步方才站定。即便是一品武夫的元氣外放,也遠遠達不到這個境界。
這根本已經不是元氣外放,而是更上一級的,勢的現象。
“飛瀑神流”唐桑花異彩連連,“沒想到土著里的新生代,除了連海長今,還有此等怪物存在”蕭四白右手持劍,提起,劍尖直指燕離,簡單明了,劍勢卻愈演愈烈。
只是輕輕刺出,一道冰藍色的劍氣長虹便自劍尖吐出,沿途兩側樹木,被以不可理喻的現象摧折凹斷。
燕離這邊,離崖如靈蛇般滑出,他雙手把持,猛然招架。
劍氣撞在離崖劍鞘上,燕離臉上血色剎那間褪得干干凈凈,雙臂如篩糠般劇烈顫抖,離崖發出不堪承受的震動聲。
同時,他整個人被劍氣往后推移,直推了十丈遠,那劍氣長虹方才被洗心訣完全吸收。
如果不是將離崖祭煉完整,這一劍萬萬接不下來。
氣血劇烈翻涌,燕離抑制不住,“哇”的噴出一口血來。
盡管臉色慘白,他的眼神依舊又深又亮,“你就這點能耐”
蕭四白的眼神第一次有所變化,他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好”
“我十四歲那年練成這一招,只在殺死二品武夫時用過。”
蕭四白淡淡道,劍器前伸,遙指燕離。
語聲方落,方圓數里之內的樹木以他為中心,轟然倒向圓心,數千粗壯如成年男子腰圍的樹木幾乎要被宏大的氣機運轉連根拔起。
似有飛瀑直泄千里的壯闊聲潮,握劍的手交織著瑩白電火。
“狂神”
劍器在虛空交叉揮動兩下,兩條粗壯雷蛇交互飛旋盤繞,咆哮而出。
沿途一切盡被卷入,形成鋪天蓋地的沙塵暴。
眾人被逼不斷后退,視線受阻,也看不清場中形勢。
突覺一道死怨之力沖天而起,沸然而盈,天驚地怒。
下一刻,漫天的沙塵暴以燕離的方向為中心點,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眾人心中驚疑不定,再觀片刻,便顯出端倪。
那漩渦竟在變小,像鯨吞水一樣被某處給吞噬,直至漩渦不再遮蔽視線,才發覺是燕離搞的鬼。
所有的外部力道都被吸入他手中還未出鞘的離崖里,就像一個擁有無窮吞噬能力的怪物,看得眾人頭皮發麻。
也正因此,他們沒有發現燕離額上詭異的黑氣,以及黑氣底下一閃而逝的咒印。
然后,天地斗然一片寂靜。
所有人甚至連呼吸也不敢,眼也不眨地看著場中。
從沙塵暴出現而產生的巨大動靜,到現在的針落可聞的死寂,詭譎得教人心慌。
“天才,是用來隕落的。”燕離側身斜睨,握住了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