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離開的穆離,單說繼續行走的白然。其實這幾天的接觸,白離凡并非完全沒有反應,還是頗有感觸的,她被穆佳人的熱情和友善所感動,暗暗覺得這種溫暖很叫人欣喜,同時她也因穆離與其伴侶的矛盾和牽扯糾纏而微微有些感慨,多種情緒疊加,“心魔”暴漲,一直以來從不為世事所動的白離凡開始嘗試展開心懷擁抱“溫暖”。在這期間,本尊意識還是沒有動靜,似乎并不著急“心魔”的成長,仍舊冷靜地審視一切。
走在天下幫的土地上,道路上人來人往,既有平民百姓,也有商賈士紳,還有一些天下幫的兵士,眾人有些哀傷,有些歡樂,有些惶恐不安,有些心靜如水。大千世界,萬靈同在,各有命途,各有因果,其豐富為人所詫異,其多彩叫人驚疑,何不感嘆這世界的奧妙,造化的神奇。白離凡的“心情”越來越好。
由于氣質獨特,獨自行走的白然很快被天下幫的兵士發現,數個高手湊到近前很有禮貌地打招呼,“姑娘,一個人?”
“嗯,一個人。”白然反問,“怎么,有事?”
“事情倒是沒有,只是看到姑娘拿著劍,一個人行走,覺得姑娘是個武者,想詢問一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不怪這幾個兵士如此“熱心”,不久前“夏如玉事件”差點把天下幫的寧靜毀掉,之后王守德下令在夏空命殞之地立祠建廟,紀念曾經名動天下的大美女。從那以后,不少江湖人士前來土木城,其中大部分是看熱鬧的閑人,還有一些則是某些隱世強者或不愿意透露姓名高手的后輩徒子徒孫,天下幫不愿得罪這些人,所以對每一個入境的高手都特別關注。“恕我等冒失,敢問姑娘芳名?出身何處?”
“白然,昆侖派。”
“白然?”幾個人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當然,這是正常的,除了張木竹為數不多的幾個親友和朱神女,確實無人知曉白離凡的名姓。“白姑娘應該是初次來天下幫吧?不如我們派個人陪你?”既是“陪”,也是“監視”,天下幫絕對不希望第二次出現“夏如玉事件”。
“可以。”白然并沒有意見。
得到許可,天下幫高手立刻喚來一個女高手陪著白離凡行走,那女高手謙遜有禮,不急不躁地陪同,說了許多話嘗試與白然交流。可惜白離凡并不喜歡她,覺得那女高手雖然表面上有禮有節,并沒有表現出太過分的熱情,但心太“熱”,叫白然厭煩,所以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以冷漠應對——話說,哪怕是白然不討厭的穆離,其實也是這種待遇。
問了許多不得回應,女高手心知面前的女子很可能不高興了,不繼續打聽,安然陪同前行。
二人行走過程,不少百姓漸漸趕上他們,這些不會武功的人似乎很信任那天下幫的女子,主動將攜帶的各種物品送出。那天下幫女子婉拒百姓們的好意,表示不能隨意收禮。
“哎呀,真是好人啊。”百姓甲說道,“不愧是守德大人的屬下,真是好人啊。”
女高手笑了笑,“是啊,是啊,守德大人常說保護好大家是我們的責任,大家愿意信任天下幫就已經極好了,不能再索取禮物。”
“不是索取,是我們送你。”百姓乙說道,“全靠天下幫,我們才能安享平靜生活,免于遭受本地人的欺辱……”這人說了好多在沒有天下幫時自己受過的苦,言語間十分肯定王守德,“……只是,唉~我們不遭欺辱,反倒是守德大人挨了霸凌。那個張木竹,真是混蛋,明明自己也是外地人,不加入天下幫,共同抵御本地人也就算了,竟然還砍斷咱們守德大人一只臂膀,實在是太壞了。還有之前,他當著一個兒子的面把人家母親‘挫骨揚灰’,真是太畜生了……”這人怒罵張木竹無數句,恨得咬牙切齒。
其他百姓亦是認同百姓乙的話,皆七嘴八舌夸贊王守德,痛罵張木竹。
眾人罵著罵著,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張木竹不會是壞人,王守德大概也不是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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