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秉忠卻道“實際上今日我來鄂州,之前以為這里只是一座小城,這些年因為打仗,宋國征兵甚重,那么必定城池人丁不旺,應是一副衰敗的景象。可如今卻不是這樣,雖然兩國打仗,可絲毫都沒有影響到老百姓的生活,老百姓還分了田,有了地契,安居樂業,且這鄂州市場依舊熱鬧,還成為荊襄之地一府,實在出乎我預想。”
劉秉忠感覺再這么下去,遲早宋國的經濟水平都會上來,到時候蒙古就要被甩開一段距離,他接著對二人道“宋人對做生意還是有一套的,北方的鹽很多都是從南方運來,然后去了榷場交易,據說益都的李璮就在榷場與宋人交易,獲利頗豐,而王廷也不過是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也是忌憚李璮這個漢世侯,生怕他造反,但這李璮是喂不飽的狼崽子,遲早有一日這李璮若是反了,中原必然陷入戰爭之中,到時候中原必然會死不少人,而我擔心的是這李璮暗地里還會與宋人勾結,到時候宋人必定會在李璮造反的時候插上一腳,這北方時局或許在兩三年后必然出現變化。”
竇默覺得劉秉忠說的不是危言聳聽,李璮暗地里招兵買馬的事情已人盡皆知,只是朝廷為了安撫漢地世侯,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而已。
竇默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被灼熱炭火升起的煙灰嗆了一口,他朝地上吐了口痰,痰中帶血,他用黑靴這么一擦,地上只剩下一道水漬,繼續對劉秉忠他們道“所以說宋人在鄂州弄了個市舶司,并讓商人擔任市舶司的官員,又增開各類商稅,鼓勵經商,此舉雖然看似荒誕可笑,但實際上卻能增加朝廷的賦稅,說不定還能減輕老百姓農稅上的負擔,宋人果然所圖甚遠。”他隱約之間有些擔憂起來。
廉希憲則笑了起來,眼里藏著一股狡黠“竇先生說的都對,但誰能預知后事呢,所以未來發生的事情也不見得會如我們想的那樣。我倒覺得趙官家也不會單單在鄂州這么做了,若是全天下都這么弄,恐怕很快就亂套了,所以現在擔憂還為時過早,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抽身回到中原,只有回到中原,我們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趁現在宋國還未強大起來,我們要想方設法遏制對方,否則對方一旦成為強悍的敵人,我朝必然不安”
“正是此理。”
竇默贊同起來,他邊聽著廉希憲說的,邊喝了口茶水,果然如廉希憲說的,這茶喝起來清淡,卻在唇齒間回味無窮,喝了還要再喝的那種,他喝了一口就覺得好喝,感覺要上癮了。
“這茶好喝,你們多喝點。”
劉秉忠喝了一口也覺得很好喝,他接著說“到現在都沒宗王的消息,想必此時已過了淮河去了北方,屆時宗王定會南下問宋人要人,到時候宋國迫于壓力必會放人,所以現在我們就在這鄂州城里面等著。”
廉希憲提議道“此番雖保全了不少人,可畢竟算是投降了他們,宋人那邊也有意無意間在招降我等,勢必想要我等心悅誠服投降他們,恐怕這幾日會派人來勸降我等。”
劉秉忠道“我聽聞這趙官家就在鄂州城內,不如我們明天去見趙官家,當面說清楚這利弊,希望他早日放我們回去,然后以蒙古國力為要挾,希望那趙官家能明白他宋國終究不會敵得過我蒙古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