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你們駱總那截沒有。上車。”他嚴陣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知會她,“別聽駱存東那套。先把你事做好,事做不好,光想著做人,那叫濫情。”
所以,傅雨旸今日難得貪杯了些,他要有些人知道光一味做人的下場。
駱存東自然喝多了,不過這是份外話。不提也罷。
周和音露在外頭的腳踝凍得跟冰疙瘩一樣,她也不和自己較勁了,俯身鉆進車里,隨后,傅雨旸也側身坐進來。
她甚至都沒說她住的酒店名字,傅雨旸已經提前知會司機了。
有旁人在的車行空間里,她多少有點拘謹,只問傅雨旸,“你為什么不直接說你只是租我家的房子。”
“因為不夠。”
“嗯”坐在車里的人,暖和過來,人也跟著溫馴了些。浮光一片片掠過,看她的輪廓坐在陰影里,很失真。香氣卻很實。
“不夠在你老板那里站住腳。”
“謝謝你。”
黑暗里,彼此看不到對方的眼睛。只憑聲音,心意。周和音謝傅雨旸的“背書”是真心的。
傅雨旸沒有回應她,遲遲,直到車子環島拐彎過去就是她住的酒店了。
偏偏這種減速彎道上出了交通事故,應該是后方車輛想要彎道超車,兩方避讓不及,前面那車子被撞得不輕,駕車的聽說是位不到七十的老先生,副駕上是他的太太。
彎道上一時淤塞了好幾輛車子,周和音降著車窗,探頭張望的工夫,聽后頭一個出租車司機打電話知道的。
她一時唏噓,扭頭過來告訴傅雨旸,是對老夫妻。
某人沒太多情緒,只淡淡出聲,“嗯。”
“但愿人沒事。”周和音純善地許愿。
“但愿后面那車沒沾酒沒沾毒。”
一件事,如同兩筆截然不同的上帝視角。
周和音突然有點明白,他說的,只做人不做事的所謂濫情的意思了。
前面事故,交警執勤車、救護車、清障車嗚咽來了好幾輛,交通一時還不能恢復,離酒店也沒幾步路了,傅雨旸提議下車,走過去。
“傅先生不用下了,我自己可以走過去。”
“”
聽他沉默,周和音連忙解釋,“也沒幾步路,今晚實在謝謝你。”
東道主終究沒說什么,由著她下車去。
周和音從車里下來,白茫茫的深秋,凍得人牙關直抖。忽明忽暗的警車信號燈,惶惶如事故之下的人心,現場短暫封鎖,有行人要過去,交警和輔警都會疏導簡單盤查一下。
輪到周和音的時候,她腳下正好踩到事故車輛破碎的氬氣燈。
交警人員問她情況,她只說搭朋友車子,回前面酒店。
正常詢問過后,就放她通過了。
周和音不時回頭看某輛車子,再回過頭來,無心多問一嘴,被撞的那個車子,老先生和老太太還好吧
交警看她人不大,清爽伶俐的模樣,又是個外地姑娘,想她該是來旅游的,“老爺子不大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