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個再毫無關聯的人,周和音也很難無動于衷。仿佛聽一件物事在自己手里親自打破一般的驚心。
她看地上一系列碎片,和已經早已凹成一片廢鐵的車子。
唏噓和寒涼一時全籠罩著自己。人只有在生死間,才顯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且無能為力。
跟際遇比起來,短暫生發的事故,才叫人更加惜惋。
周和音自從經歷過阿婆的去世,她誰家的白事都不愿意去。去了,誰哭半聲,她就會跟著哭。
邵春芳索性也不肯她去丟人現眼。
說這孩子瘋癲的時候,笑點跟有人咯吱她似的;遇到點事了,也是眼淚跟不要錢似的。
此刻,她已經走出這片事故封鎖區了,呼吸間一口新鮮的冷空氣納入,有人突然回頭,那交警看她又回來了。
周和音對警察、醫生有著天然的制服“恐懼”,她喊人家警察叔叔,“我還有話要和我朋友講,我可不可以再過去一下。”
和陸臨分手那會兒,他給和音發了好些個好人卡,說她一點問題都沒有,問題全在他,他們也許不合適,小音,你值得更好的。
周和音痛快答應了他的分手。人家分手都要哭一場的。周和音沒有,倒是去羽毛球館打了一下午羽毛球,球技爛到全在撿球了,隔壁初中生的男孩子都看不下去她。
她和nana說,她頭一回喜歡一個男生,掏心掏肺地對他好,最后他這么冷漠地打發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不知道就是沒有nana罵她傻。
是的。那天,小音從羽毛球館出來,就沒再提過陸臨。
初戀總是昏頭的,周和音說,也只有初戀罷,她以后才不會主動和任何男人先說喜歡。
盡管當初,她是有百分百把握,知道陸臨是喜歡她的,她不過是挨不住先告白的那個。
周和音穿的是高跟鞋,一路篤篤跑回來,車里的人也看到她了,第一時間降下車窗來,問她,“出什么事了”
她摸著自己肩包的鏈條,略微平復冷空氣之下的顫抖,“我如果說想去寶相寺燒香,你會不會笑話我”那些游園爬山的,她都去過了,唯獨寶相寺。
總之,她不會主動說喜歡。周和音暗自建設。
“不會。只是,寶相寺聽說男人求前程得多。女生求姻緣最好去”傅雨旸的話還沒說完。
“我就想求事業。佛祖不是眾生平等嘛,怎么還重男輕女的,為什么男人能求,女生不能求”
車里的人總能被她逗笑,“有道理。那么回酒店拿行李吧”
“啊”
“不是明天要去寶相寺離這很遠,想早一點去燒香,就得提前出發。”傅雨旸說,你住市里,我明天還得擎早來接你。“干脆我借個地方給你住,也離那里近一點。”
他們出發的早的話,或許能燒到頭香。
周和音有點迷糊之際,傅雨旸再道“你放心,就你一個人住。害怕的話,我接許抒誠妹妹來給你做個伴。”
作者有話要說我第一次寫一個故事,覺得一個晚上過不去了,我可以寫他們晚上做一百件事情bhi
就體諒一下啊,他們白天會不到,只能“花前月下”,這也是故事名的由來請你坐在月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