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還我這個”傅雨旸砰地滑上蓋子,已然碎了,就不必顧忌輕重了,隨意擲在邊上的沙發上。
他了然她來的目的了。
周和音看手腕上的時刻,她說好的,耽擱他半個小時。
“解約的那張協議是你簽了送過來的”
“是你父親托人送給我的,攬責是你們,我重新擬的,責任方是我。”
“那么責任方是你,我就不想退回房租了。”
“好。”
傅雨旸與她對面而坐,他身上酒氣太重,一直喝茶來掩。
他酒量應該很好,始終四平八穩的,端茶杯茶湯都不動的。上次在籠沙公館,周和音還是太嫩了,她竟然相信他會醉。
“我爸爸和你聊了什么”
“該聊的,一個父親一個兒子一個家主該有的態度。”
“那么都是你該受的,是嗎”
傅雨旸嘗一口茶,冷面的模樣,微微側首過來,與她四目相對,“算是吧。”
“所以,你同我們周家的來往,我爸爸是你最后一腳程。我不聯絡你了,就不會有下文了,是嘛”
“那么你教教我呢,小音,我一味和你下文,我永遠成為不了一個好人啊。”
周和音立時就掉淚了,“不準這么喊我。”
“那就別來找我了。聽見了嗎周和音。”他擱下手里的茶杯,懶散往椅背上一靠。
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緒,如草木如金石,沒有感情。
“傅雨旸,我說過我要阿婆那封信的。”
對面人聞言,立即起身,從包廂的斗櫥柜里翻出便簽紙和筆,a5大小頁面,傅雨旸當著周和音的面,洋洋灑灑,憑著記憶,憑著客觀的感情,速記的手速。
行云流水的將近一千個字。
不多時,給她復盤出來了。這是周和音第一次看他的筆跡,筆畫里全是力。也透過他的文字看到了阿婆的陳情。
直到讀到最后,梁珍親筆。
她終究難自處了,心里的天平終究還是因為親人的砝碼過重,傾斜了過來,她把紙對折再對折,揣回兜里。不無嘲諷地開口,“傅雨旸,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占據了阿婆那個孩子的人生。”
對面的人棄了筆,冷冷地朝她欺身來,“不要這樣,氣歸氣,小音,不要說這些幼稚話。你和你父親都該曉得,沒有我母親也不會是梁珍的。”
“傅太太從來不是梁珍。否則,當初傅縉芳就會毅然決然帶她北上的。”
周和音的一只手當即就迎面招呼的架勢,被傅雨旸截了下來,死死扣在虎口處。
她鬧,他干脆陪她鬧。
不是問和她爸爸談什么了嘛,傅雨旸一把把她扽到他懷里,馥郁酒氣的氣息惡劣告訴她,你阿婆那棟房子是我父親一塊古董懷表置換的。“小音,我有點開心呢,起碼從頭到尾你就和傅家沾著邊呢,一開始就有傅家的庇佑,你出生的房子,你們周家一步步挨到今天,都是站在那塊懷表的基石上。”
被他困在懷里,周和音這才結結實實打了他一巴掌。
有人明明挨了打,卻瘋魔起來,撈住她的下巴就來嘗吻他。周和音掙不開他,直不管不顧地喊人。
征用的包廂,原本就有對應的侍者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