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先動手的。”
“我不管誰先動手的,我只曉得你媽還在醫院里。”傅雨旸依舊四平八穩的氣度,他指指少年腳下的爛攤子,“那么,你自行負責這一切。”
說罷,就轉身離開了。
他在樓上的酬酢席上,二樓一面落地窗,能瞰盡樓下的一切。
餐廳這頭最終報了警。新開業,做生意的都圖個風調雨順,這倒好,有人上門找茬,跌了盤碟還是小事,他們還碰壞了大廳里裝飾的一幅油畫。
餐廳名義上的負責人是位海歸的年輕女士,實則背后的金主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餐廳方的損失明細里,刨去影響的流水,大項就是這幅畫,不多不少,七十萬整。
他們店長跟民警交涉,滋事雙方都不認可的話,可以找第三方機構鑒定。
總之,得不到合理的賠償和致歉,他們會全權委托律師追究到底。
事務是在餐廳行政辦公室調解的,因雙方涉事人都是成年人,民警也一板一眼地筆錄及要其出具身份證明。
看著辦吧,賠錢道歉,反正是哪樣都沒跑。追究到底還要治你個尋釁滋事打架斗毆的罪。
趙觀原到此都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只給他姐姐打電話,那頭嘟嘟囔囔罵了幾句什么,倒也回頭了,只要他在那等著,我和你姐夫就過去。
兩方參與,調解不停當,誰人都不能走。
周和音遠遠地坐在邊上,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說。趙觀原蹲在她跟前,都掛了彩了,還嬉皮笑臉的樣子,逗她,“追究我,你氣什么啊”
“趙觀原,你真的是被家里慣壞了。”她什么都不想過問了,只想抽身走。
“你聽到那個家伙說什么了,他眼睛不好好長著,難道還不該打”
周和音無辜做個風口浪尖,好像他為她出頭,她實不該說些什么。可是,不是這樣的,她苦口婆心地勸趙觀原,“任何事情,沖動揮拳頭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試問,今天如果不是趙家有錢,不是他姐夫愿意來料理妻弟,這么大的經濟責任,要怎么了
周和音無論如何,對于這樣暴躁戾氣的人,總是不能認同的。
她心灰意冷,“你不聽我勸不要緊,只是,我有必要說清楚,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揮你的拳頭,不要說為了我。”
這是一幅畫呢,哪天,他為她戕了人命,也是應該她擔不起這樣的“情分”。
趙觀原滿腔心血,全被她澆涼了。他依舊蹲在她跟前,周和音蹙眉不安的樣子真真惹憐,拒他千里之外的樣子也是決絕極了。
擱往常,他暴躁了,她勸他一句,或許還識勸。他姐姐也一向和父母念叨,觀原這個脾氣,就得找個管得住他勸得住他的人。趙觀原無論從什么出發,都覺得周和音是最合適他的人。
偏她就不愿意看他。
這個檔口還一味和他撇清,不要說為了她。“是因為那個姓傅的對不對”
周和音眉眼里明顯有什么類似火苗的東西,一動蕩。
趙觀原氣餒極了,“他有什么好小音,他當真在意你,就不會這么甩手掌柜地走,也不會扔下他的人不管。”
周和音一半理智一半情緒,“趙觀原,我先前的那個故事還作數。別人說你是別人說,我一直把你當nana一樣的朋友來往,是因為覺得你這個人秉性不壞,你的感情是你個人的事,我同你來往是朋友交。我勸你,也是朋友勸。你聽不進去,還要攀扯別人,那就只能我做那個壞人了,別來往了,普通朋友都別”
說話間,門口進來一人。生生剎住了周和音的話,而趙觀原看清對方,也一屁股挨著小音坐下來,不讓她說了。
男人天生的圈地意識,告訴趙觀原,他好不容易規規矩矩守著小音這么久,這個時候他真鬧情緒惹她不痛快,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