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因為你顯而易見得不信。”傅雨旸說著,伸手來拿中控臺上的糖罐子,他當著周和音的面,打開蓋子,拈了一塊到嘴里。
周和音要來搶她的東西,傅雨旸撳下車窗,把手里那罐糖徑直伸到窗外去。
她夠不著了。
“傅雨旸,你本事就把這盒糖全吃了。”
“吃了,你就信了是嗎”某人滿不在乎,問她,是不是全吃了,她就信他剛說的了。
周和音氣得沉默,驅逐不了他,她反而氣得鼓鼓的。
豈料副駕上的人當真要吃的架勢,又拈了一塊到嘴里,吃到第三塊的時候,明明是糖,某人臉上比吃藥還凝重。
周和音一把奪了過來,她把盒子旋緊,依舊油鹽不進的樣子,“你就是把罐子都啃了,跟我有什么關系。別糟蹋我的東西。”
“那你跟我去見見書云。”
“傅雨旸,你有完沒完”
“誰叫你不信的”某人跟著她情緒化起來,“我怎么就這么不待見你不信我呢我他媽是人販子嘛,沒事就利用小孩,我怎么就利用小孩了,你是小孩嘛,你告訴我”
他今天還就跟她別這個勁了。“你非得跟我去見見書云,問問她有沒有這個前因后果,我有沒有騙你一個字。”
“周和音,你今天不和我去,我即便江南這趟事務了了,我也要和你掰扯完再回b城去。”
“梁珍的事我瞞了你,是,我認了。可是,堰橋動手這事,你輕易武斷地認為我要他去找你說些有的沒的,就太輕瞧我了。”
“周和音,你父親說上梁不正下梁必然歪,我比你更怕這個詛咒。”
“我怎么就不能讓堰橋去找趙觀原了。算起來,是你的人先動手的,依我的性子,他伸臉過來喊打,還不該嘛可是我還是要堰橋去了,提醒他罷,別和你父親淪為一路人。”
駕駛座上的人始終的沉默,傅雨旸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倦怠地接完一通電話,收線后,拾回嚴陣的理智,“我累了,不想動,你無論如何送我一趟。”
車停著,冷氣緩而足。
密不透風的盛夏,香樟樹一葉葉都在白日曝曬里沒有醒神。明月別在天空,卻不是皎潔的,反而,暈著銅錢黃的,陳舊的色彩。
有人于安靜舒緩的氛圍里,短憩了精神。
直到身邊人有了撥檔起步的動靜了,傅雨旸才緩緩睜眼,他捕捉她的情緒,于車前后視鏡里,不期然,二人的目光疊一處去了。
掌舵方向的人不動聲色地移開,傅雨旸也當作未覺。
唯有未覺,才不會嚇走一些心跡
或貓兒的覓食,或小孩的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