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雨旸如愿把她手機拿上來時,床上的人已經全然睡著了。
一覺睡到凌晨三點多,黑暗里睜眼,陌生的觸覺與氣息里,徑直看到床頭柜數字鬧鐘的夜燈模式,上面的字清清楚楚。
啊
周和音忽地爬起來,膝蓋直接跪在某人的手臂上,她搖他醒,怪他不喊她,說好她要回去的。
傅雨旸也才瞇眼一個小時不到,又被身邊人咋呼地醒了,大半夜,她要回去,也要他開燈。
模糊里,傅雨旸伸手擰開了床頭燈,好整以暇地,一手枕手腦后,一手來攬她,“外面下雨。”
“我要回去。”
“回那里去”
“我手機呢”
在另一頭床頭柜上。
周和音去夠過手機來,她身上的浴袍是系帶的,又是男士款,寬松得如同里頭沒有人。
她在檢查她的手機,除了一些工作群的微信,就是nana給她的短信。
還有兩通沒被識別成廣告推銷的正常陌生號碼,應該是快遞小哥的。
沒有家里的。周和音這才松了口氣。
傅雨旸看在眼里,她依舊說要回去,他便來揶揄她,“我不喜歡你這樣,吃席的嘴臉,嘴一抹,就要走”
“我怕”
“怕什么”
“怕我媽查我的崗啊。”
她依舊跪坐在床上,床墊太軟,人軟軟地陷進去。
早一天前,傅雨旸依舊是世故的持中態度,他覺得他成年人的擔當,該去再找周學采聊一聊。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他豁然開朗,原來她說得是對的,兒女之事,生意談判的技巧絲毫不作用。
又好像有點竅門和職場工作又類似,比如層層問責。
他跑去跟周學采談,反倒是犯了職場的大忌,越級申訴。
他的直接領導應該是眼前人,一切事務節點,和直系領導匯報溝通就夠了。
領導上層的事,自有領導去會晤。
所以,他的攻略碉堡,從來不是周學采,或者遠遠不到那一步。
傅雨旸的手在周和音的系帶上,摩挲,沉默中曖昧。霍地,他翻身下床,周和音倒是被他嚇了一跳,她問他,“你做什么呀”
傅雨旸當真往衣帽間去,“換衣服,送你回去。”
“你喝酒了”她提醒他。
“不要緊,早沒了。”某人言語中肯,又夾帶輕佻,說床上運動能醒一切不能醒的酒。
“”
分鐘,衣帽間里的人換裝出來,凌晨三點半,他隨意著好襯衫和西褲,回床畔來,殷勤要送她回去。
周和音有點氣,她說怕爹媽查崗,他就當真送她回去,一句安撫都沒有。
“我的衣服呢”大小姐事后脾氣比外面的風雨還盛重。
在烘干機里。傅雨旸去給她拿,然后再一副好脾氣地要給她穿。
床上的人要他出去。
“不要緊,我都看過了。”
有人氣得更劇烈了,“流氓。”
傅雨旸再笑,“那么我把眼睛閉上”
周和音氣得不和他對話,也當著他的面解浴袍,白袍下的人,肌膚奶白,正因為過分的白,才襯得胸前的痕跡那么醒目。
此刻是紅,天亮后,也許就是青。
床前的人這才愧疚上前,要來撈她的人,想求她別走了,豈料就這幾分鐘的時機沒把握住,已經醞釀出一場暴風雨。
周和音執意要回去了。
她解了浴袍,可是換洗的衣服還在傅雨旸手里。
“你回去我跟你回去。”
周和音懶得理他,“我回我的,你的家在這里。”
“我的家不在這里。”某人糾正這句。
“哦,我忘了,傅先生家在b城。”
傅雨旸再氣她,“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任何地方落戶。”
“隨你高興。把我衣服給我。”
傅雨旸氣得真的把衣裳丟在床尾凳上,周和音隨即去揀,她才穿一件,傅雨旸就給她拖過來,“鬧什么,大半夜,外面下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