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一點到指尖,揉到他太陽穴上。
過分醒神的東西吸入肺里,竟然比煙和都好使。
傅雨旸說,再擓點。
周和音依言照做了,就是有點好奇,他的那個kuai字,怎么寫。好生動的一個詞,她很少聽過。
傅雨旸牽她掌心過來,一筆一劃寫給她看,寫完在她巴掌上打了一記。
問出口的話,已然前言不搭后語了,“吃了嗎”
好吧,忙到現在,也只有他認真問她吃飯了嘛。
周和音點頭也搖頭,因為對付了一點,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又有點餓了,“我想吃燒烤,你可以嗎”
“我怎么不可以”
“你不會嫌臟嗎”
“別給我看到。”
她笑他,虛偽。
虛偽的人牽她的手再去太陽穴這里,“做事不要半途而廢,好不好”
于是,她再給他抹另一邊太陽穴。
車子抵達目的地,是一個奢侈品牌的珠寶店。店里已經打烊了,今日當值的是他們的店長,人情是上次餐廳打架那茬,鐘小姐關照的。
傅雨旸賠了那幅畫的全款給鐘小姐,由頭自然是自家小孩胡鬧,鐘小姐背后的孟先生和老喬有幾分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鐘小姐親自打電話給傅雨旸,幾發寒暄下來,說有個朋友在代理這家店,傅先生不嫌棄的話,就帶女伴來挑幾件禮物,也算是我和我們老孟的一點見面禮。
禮物自然可以挑。但是傅雨旸言明在先,無功不受祿,鐘小姐就當賣我傅某人一個人情,一個閉店由她單獨選的人情,其余,我們自己料理。
我買東西給她,自然得親自掏腰包。
否則有什么意思呢。
夜里他剪壞了她左手無名指的指甲,他就有這個打算了。
周和音知道他還惦記那次送她禮物的事,眼下貴賓室里,她掃著島臺里一框框的陳列首飾,以及手里平板上的細節圖。
不拒絕他的好意,但也沒多大熱衷。因為都太貴了,不是替他省錢,是誠實的,經濟的,“我現在戴不著,且容易被我媽看穿。你折現給我吧,我自己想買自己的。”
店長女士輕盈笑一聲,看座位上的傅先生沒有回應他的女友,立刻警覺,端正的禮賓態度,“傅先生,您和您女朋友慢慢看,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撳鈴找我們。”
傅雨旸招呼周和音過來,“你要買什么”某人面上不大快的樣子。因為她當著外人的面拒絕他。
周和音狡黠地回擊,“反正無名指不需要的東西。”
她站在他邊上,對身后那些耳飾倒是有點興趣。才一回頭,就被落座的人伸手夠過去了,針尖對麥芒的驕傲,傅雨旸打趣她,“想太多了,這里這么多系列,你比我懂,哪個是婚嫁系列,不是無名指上就是那玩意,豬”
周和音被他箍著腰,都快喘不過氣來,明明殷勤帶她來挑禮物,還要罵人。周和音說這個人還好意思說別人下巴看人,“我才不懂,我哪有傅先生懂,你送過多少個無名指才會這么駕輕就熟,我當然不懂。”
傅雨旸轉臉就笑了,箍著人不松,“是有什么癖好嗎,啊,動不動翻舊賬。”
他干脆警告她,別翻,你越翻身上醋味越重,你越吃飛醋,我性致越高
周和音這才來打他,傅雨旸抱著她,任由她捶了兩拳,也只淺淺在她眉間貼了貼,叫她別鬧,這種室全是探頭和紅外線。
也正經告訴她,這么晚帶她來的原因,“我得回b城料理點事務。老喬已經回去打前瞻了,一個星期差不多的時間。”
臂彎里的人這才松泛了點固執。
傅雨旸哄她也是安撫,“答應給你買點什么,就得先做點,不然我不踏實。”
“剩下你慢慢想,想到了告訴我。”
周和音卻只問他,“什么時候走”
“天亮。”
說話間,周和音嘟著嘴站起來,老大不情愿的樣子,張嘴就來,“我要這里最貴的。”
說是這么說,最后,有人也只認真挑了幾對耳飾,她不愛項鏈這些,戒指系列看中兩款,價格都不算特別出挑,當然是對傅雨旸而言。一只紅玉髓的一只孔雀石的。
她拿不定主意,原本以為傅雨旸肯定不讓她選了,兩只都要了。
豈料他端正立在她高腳椅邊,逼著她選一個,周和音不滿他的抉擇嘴臉,“小氣鬼,我兩只都想要。”
傅雨旸右手食指曲指彈她一下腦門,目光近,心思卻浮云般的遠,“昨晚可以,十只都可以,今晚不行,只能選一個。”
他選中那只孔雀石的,替她套到左手無名指上,不大不小,他的那句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