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春芳給說糊涂了,“什么意思啊,這是不打算結婚的意思了”
“就是覺得你們供我讀書,該是教我脫離低級趣味,教我懂得大局觀,教我愛國愛家,婚姻真的沒什么值得追求的,我從來該追求的是高質量的生活和精神。”
“你少給我拽文。”邵春芳原本要切西瓜的,刀都拿在手里了,不高興切了,“我供你讀書識字是不錯,可沒教你跟我說些我不懂的經啊。這才哪到哪啊,我都沒催過你半句,你就在這一副要出家的長篇大論。”
周和音笑,“什么出家哦。”
“是,時代是在變,婚姻是不是必需品。但周和音,你不可以,我是看著你阿婆一個人過來半輩子的,我不管別的父母怎么開明,你反正不可以。”
一個人的謹慎與孤獨,不是外人想得那樣的灑脫與自在的。
“你要是小小年紀因為一個坎,而所謂的看開或者看不開,我就是爬,也得爬到那個人家門口,朝他理論的”
“誰啊”周和音心口一跳。她萬萬想不到媽媽會來這一句。
“誰你說誰傅雨旸。”邵春芳咬牙切齒的,說,雖說我還沒鬧明白他的三個字怎么寫,我總要找他理論理論的,“憑什么來招惹我女兒,又憑什么聽她爸爸為難兩句,就招呼不打,把我女兒撂到脖子后頭了。”
“今朝就這樣受不得半點委屈,明朝還了得。這男人頭顱過分金貴的,才是真真惹不起的。”
周和音一點不響應,也不熱衷。等著媽媽把話說完,才清冷冷地開口,“好端端的,你又提干什么。”看似埋怨。
“還有,媽媽,就事論事,爸爸話也著實說得不輕。倘若我被人家父母說,你們周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覺得我該不該氣。”
邵春芳一時失語。她看出女兒的氣短與惋惜,“當初和你爸談婚論嫁,要你阿婆出面。也是一門子經,因為周家沒個男主人。”
邵家不太中意,覺得沒主心骨沒挑大梁的。
周學采還和邵春芳鬧得很不愉快。理由就是他母親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被人評頭論足的,好端端的兩個人感情,憑什么要父母代過。
“你爸啊,是只有嘴說別人,沒嘴說自己。”
周和音依舊按兵不動,“那后來你們怎么又成了呢”
“你外婆讓我晾著他,他不來低這個頭,想都不要想。”
“爸爸低頭了”
“廢話。他不低頭,還能有你”邵春芳說起她的少年時光,總是有滋有味的,酸甜苦辣都有。
再辛苦波折,幾十年過去,眉眼里始終有旖旎的影子。
因為確實彼此存情且長。
周學采過來的時候,母女倆真好這個話題中止,他來瞧瞧娘倆貓在廚房做甚呢。
“聊什么呢”
“聊爸爸當初怎么低頭,求媽媽嫁給他的。”周和音大膽搶答。
周學采面上一寡,怪妻子沒事作,大晚上的扯這閑經。
邵春芳也跟著下丈夫顏面,“難道不是你不低頭,我還睬你”
周學采繼續噎語。繼而拿出家主的氣魄來,催娘倆去睡覺,明天還要開工
邵春芳潑蠻地拿手里的刀把西瓜一剖兩半,說你睡你的,我們還要吃西瓜。
周和音哈哈大笑,說先上樓洗澡。
媽媽再問她,“那么,魚到底是誰送的啊”
周和音沒言聲。
邵春芳在樓梯口等著女兒下樓吃西瓜,也家教幾句,“我跟你講啊,不接受別人就不準要別人的東西啊。”
周學采不明所以,問今晚是怎么回事
邵春芳答非所問,“院墻西岸的絲瓜藤,你去摘幾個絲瓜呢。”
“搗什么鬼”
“就是讓你去看看,不熟的瓜,強扭下來什么滋味。”
“她當真和那個客戶談戀愛了”